作者有话要说:咳咳,我老毛病犯了,我又想开新文了。
诀别
大军得以顺利进城,我依然是乘坐马车,二叔因为虽然患有眼疾,却依然骑着高头大马,只是不过旁边有位美艳的女将军保驾护航。玉倾将军将他原本在边关当守将的七万于人全调了过来,将京城围了个水泄不通。秦玉袭妥协了,他让玉倾将军与黎清泉进城,而且为了让我们师出有名,他将太尉赐死,尸体挂于城楼,判了个莫须有的罪名。我在进城的时候想仔细瞧那老头子的尸体,奈何城楼太高,距离太远,只看到一个模糊的躯体,烈日当头,他就那样耸拉在那里,发出腐朽的气息。我看了一会,牟安白,这就是你爹,等我为你收尸的时候希望你不要死得太惨。
我在空落落的倾府里面,相爷和大夫人都还活着,二叔回来当日就把这个软性监狱撤除了,然后和相爷关在房间里,不知道在鼓捣什么。我去看望了大夫人,她谈不上快不快乐。她是个聪明的女人,只是尽量让自己过得不悲伤,只是特别想念倾子生,我告诉他大公子现在特别优秀,关于怎么优秀更是添油加醋的说了一大堆。等她哭够了,累了,我才告辞出来,感叹一下,能被骗也是一种幸福的事情吧。碧桃整理行李,将房间里面的东西拿出来我看,我仔细一瞧,竟是倾子生以前画的素描。繁花似锦,风光明媚。我用手指摩擦那些线条,有些东西,你明明很喜欢,可是却不迷恋,说丢开就能丢开,就像我对倾子生,我很喜欢他,见不到他却只是心生感概,而有些东西,你很讨厌,可却忍不住的迷恋,现在又要回到那个人之初,性本贱的话题上了。我叹口气,明月当空,我想我得去找那二叔问问情况了。
他让我进去,我自觉的轻声带上门,他靠在椅子上,没有睁眼,我很想嘲笑他两句,装瞎子装久了,现在睁不开了吧,正胡思乱想,他忽然睁开那双凤眼,一瞬不闪的盯着我看,我笑得贱嘻嘻的,走过去用手掌在他面前晃:“我是黎清泉哦,认识吗?”他看着我,哭笑不得。我也觉得场景冷,只好退后一步开口:“恭喜你。”他皱眉:“事情还有很多需要处理。”我在心里翻白眼,不管事情多少,都是你自找的好不好。端起他桌上的茶喝了一口,他忽然揽我过去,抱住我的腰,半晌才开口:“我好累。”他这句话说得低哑绵长,又像只是吐了一口长长的气,我摸在他脑袋,然后拍了他后脑勺一下:“和黎清泉做得累了吧,搞到天亮哦。”他猛然从我怀里直起脑袋,怏怏看我。我摊开手:“我不在乎。真的。”他看我半晌,却笑了一下,又将我搂住:“我最爱的还是你。”如果我会降龙十八掌,我一定照他脑袋拍下去,什么叫最爱的还是我,二叔,我真是看高了你。
二叔进宫去了,说是秦玉袭说的,要犒赏“功臣”。他卖了我个人情,让我收敛牟安白的尸体,为他立碑作坟。我在他书房翻出了当时倾子生画的一幅画,是那日牟安白来找我,我让他给倾子生当人体模特时画的,后来玩笑似的送给这二叔。在牟安白的坟前洒了一壶清酒,将那张画像也焚烧炉,既然你爱得那么深沉不悔,你这画像也曾在二叔怀里待过片刻,现在将他送与你,了了你最初和最后的孤寂。
我闻到桂花香的时候有些惊诧,竟是秋天了,碧桃很高兴的和我唠着些闲话,说是现在多好啊,魏王因为不敌辛尔得拉,败走边城,九十几岁的老骨头,一下子散了,再加上早被扣上了乱臣贼子的大帽,那一二十万的士兵硬是群龙无首,缙王却不知从哪又变出二十万人,顺便将那魏王剩余的兵力全部接手了过去。而我们的二公子,眼疾却渐渐恢复了,现在还很有可能去迎娶缙王孙女呢,到时候倾府又可能会恢复当时那恢弘的局面。我觉得奇怪,问碧桃,二叔他以前不是在边关诈死吗?现在换个名字回来,模样没变,难道没有人说三道四。碧桃说怎么没有,可是圣上都承认了玉倾公子,别人说又有什么可重用的,我摇摇头,权利啊,你真是害人不浅。
我站在二叔面前,黎清泉站在他旁边,我没有回避她,因为只有这样,我才有这样的决心,才可以离开。我说,二叔,我活的这一世最后悔的就是爱上你,我说,我想好了,我要离开了。他微微动容,嘴角抽搐,我想如果不是黎清泉在旁边,他一定会揍我,可他要装作贵公子,所以,他不会动手。“玉倾?”黎清泉拉拉他僵直的身体。我又说了一句,真的,我想好了,我没有误会,我为你行为做了无数个误会的假设,却没有一个能让我继续爱你。如果我留在这里,势必会很受苦,我不想与牟安白一样,说到底,我比他自私。我本来是打算言简意赅的吧事情说清楚,可是后来有了情绪,越来越说不清楚,只好絮絮叨叨的说了许多,我看着他面色渐渐平静了,只是黎清泉的面色渐渐难看,我很想住嘴,却又难得任性,只好这样了。
躺在院子里的椅子上,不知道他们会安排我什么时候离开,我却觉得轻松,人嘛,隐忍久了,难免成疾,我不想早死。梳清整个思绪,说起来,我是什么时候爱上他的呢?怕是第一次见面吧,他那近乎完美的长相,也许我那世俗纷乱的心种了种子,可是他多么讨厌啊,自以为是,不苟言笑,高高在上,总是看不惯我,对我做的事情也总是吹毛求疵。后来酒后乱性,我在朦胧中也是半推半就吧,当时一定想,不过是个□。最好早上起来再对他唱一首“广岛之恋。”再再后来,他将我从买路财掳出来,我本是可以逃走的,就像他本可以不掳我一起上路一样,可是我那一定是潜意识的和他在一起,所以任由他将我带走。路途还算愉快,他救了我两次,我又暗许了芳心?然后呢,他和玉嗪又开始亲亲我我,直到现在,不过是一种病中的依赖,就将我全心俘虏,让我以为我也可以全心全意去爱一个人。让我主动吻了他那么多次,让我爱上他为我而狂乱的呼吸。仰天长笑,笑完之后又觉得这个行为很傻很天真,遂闭口。
二叔问我为什么,我看着他,我能说什么呢,其实从他对秦玉嗪的态度,我就应该明白,那样的倾国美人,你还不是说舍弃就能舍弃,想来你们幼时也曾你侬我侬,情深意切过的吧。可看到她的下场我觉得还好,毕竟无法与她感同身受。再说牟安白,他都死了都让我偶尔心痛,他爱得那么苦,可是呢,你可曾还他一个真诚的温柔,他这一死我难免兔死狐悲,可我还是想站在你身边,继承牟安白的无聊痴情。可是,那晚你对我说,你最爱的还是我,呵,最爱啊,没有其他的爱人,哪里来比较,你不是告诉我你只爱我,而是最爱我,这让我清楚,我们的距离到底是在哪里,你到底是个古代男人,你认为三妻四妾是很正常的,你认为权利可以让你娶任何女子吧,我不过是那些女人中的一个,即使你钟爱,我却终不能与权力和地位相平衡,如果你能给我的只能是这样的爱,那么请让我自己给自己安全,自己给自己了解这场爱情的权力。你现在站在我面前来质问我为什么,我只能反问你:“你那夜雨黎清泉可是自愿。”你脸红,我知不是害羞而是愤怒,你一定认为我不该管这样多吧。“是自愿吧,毕竟她那么漂亮,那么能干,那么有才华,家世那么好。是个男人都不会拒绝的。”我接着说,本来还想多夸几句的,却是声音哽咽,说不出口。“恩,我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对,也不认为这是你离开的理由。”听到他的回答我又想仰天长啸,但是又觉得口干,只好说了最后一句话,你曾说过,你许我一个要求。我现在就说这个要求,我要离开你,永生永世不再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