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觉的时候是不会有人帮他倒水的,可是他现在好渴好热,怎么办?
纤细的双手困难地向前探出,却摸不着半点东西,只好强撑起身子半坐,人还没坐好,就因为连支撑身体挺直的力量也没有,而狼狈地向旁边一摔,直接摔落至冷硬的地板上,脆弱而白皙的肌肤瞬间映出血迹。
好痛……
如果不是醒着,为什么还会这么痛?
是谁跟他说过做梦没有感觉的?想不起来是谁,有厚厚的嗓音,还有暖暖的声音。
他好像没作过梦,那现在不是在做梦了?不是醒着也不是做梦,那他到底是在做什么?
好乱,什么都想不起来……
再次探手碰着一张椅子,借着椅子辛苦地站起身,无神的双眼看不见自己现在的模样。
白皙单薄的身子几乎是完全赤裸的,腿间有着早已干涸的血渍,薄薄的单衣松垮垮地披在身上,根本遮不住什么。
好不容易站起身,倚靠手中扶着的椅子向前一步,下一秒又被前方的小桌子给绊倒,整个屋子撞击声不断。
好痛……
“啊……”喉咙渴得难受,仿佛有一把火在那儿烧一样。
更多的擦伤不停地增添在他身上,疼痛在身上的每一处肆虐,失去再度摸索的勇气,他在地板上躺了下来。
不要了,他不要动了,既然他还在睡,那就乖乖的睡,等一下醒来就会有人帮他穿衣梳洗,还可以喝水……
娃娃本来就是不可以动了。
他不乖,动了,所以才会这么疼……
想不起来是谁这么说过,炙人的高温使他原本就不是很清楚的头脑更加混乱不清。
缓缓闭上双眼,他会乖乖睡,不说话也不动的。
“该死的!”
一枝笔狠狠地被摔到墙上,在雪白的墙面上泼墨也似的点下丰功伟业后从容就义。
定睿同情地瞧着掉落地上的毛笔,安静地捡起来,不吭一声。
少爷自从前天晚上从紫藤园回来后,屋里的东西已经损失了不少,林林总总算起来绝对够养十几户人家一辈子的生活。
啧!这枝紫竹毫可比黄金还贵哩!
慕容炎昊当然不晓得身边的小厮在心里嘀嘀咕咕个什么劲儿,他整个思绪全环绕在令他火大的事情上。
该死的!不过是个小官而已,凭什么让他心里如此不安。
自从前日在紫藤园对他施暴后,回来的每一刻,脑中所想到的都是那一张完美无瑕的清丽脸蛋,想到他在他挑弄下无措的神情,想到他失神望着远方的纯净,想到他对他的忽视……
该死的!
脑海又浮起那一张他一辈子都不可能忘得掉的脸庞。
那一晚他的行为是过分了,连自己也不清楚为何会那样的暴躁,只要想到那一身无瑕曾经属于死去的父亲,理智就猛地自他脑海中消逝。暴虐地在那完美的身子上留下自己的痕迹,除了他所留下的,没有其他。
离去之后,想到那两个仆人肯定会看到他在失去理智下,对他所造成的伤害,一个都已经二十一岁的男人也无法控制自己心里的别扭。
于是他下令不准再有任何人去照顾他,反正都让父亲养了那么多年,他自己应该懂得在事后怎么处理自己。
但……若是他不会呢?
定睿又看见一只精致的茶杯在地上粉碎,认命地弯身收拾,顺便猜想下一个遭殃的会是书房里的哪一样珍贵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