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将刀尖递向心口,艳煞人的笑意高挂唇际。
“这诅咒不是应验在你们俩身上,也会应验到你们的孩子身上,乱伦下的孩子是天谴……我会在地狱等着你们,等你们陪我一起看你们那不幸的儿孙。”刀尖没入心口,直达刀柄。“一对……看不清世间……的兄妹,我诅咒你们的孩子应验你们的不伦与可笑……”
穿着艳红的新娘衣,一个人站在破晓时分的夜幕下,风吹得衣摆作响,鲜红的血液滴落黄土蔓延渗入……
不远处一双眼睛看着,看着狰狞的红衣新娘,看着远去的烟尘滚滚,冷然的黑瞳如千年积雪般冰冷。
“不会太久的,灵……”
01
杭州陆羽茶馆在午后时分总会聚集不少专为品茶而来的文人骚客,茶馆一楼是属于开放式座位,每个人都可以瞧见每一桌品茶人的模样,更可以听见这些人口中的乡谈趣闻。
二楼的雅座则是封闭式的,房间门口做有遮掩用、高雅不俗的屏风栏杆,留给里头的雅士独自交谈的空间。
“喂!你们瞧,王家那不要脸的老头子又带着刚买来的小官四处招摇了。”李不群向身边的好友招呼,一双眼细瞧着王老头身边的美少年。
“那个是同平巷里头的沈云襄,在杭州四官里是排名第二的,虽比不上刘寄华,不过样貌也的确是一等一的了。”耿宗述摇晃着手中的扇子,一点也不感到好奇。
“这么清楚?四个小官的样子你都瞧过了?”李不群坐回原位,替自己倒了一杯茶。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那老头也好此道,根本玩成精了,最近还到福建一带找新面孔,听说那儿的小官不比咱们这里差,而且风气比我们这里还盛。”他娘则干脆两只眼睛都闭上,懒得搭理那老头的龙阳之趣,反正他也没胆把人直接带回家里养。
“此道玩多了可不好,家财散尽的例子处处可闻。”像刚刚那个王老头,别看他现在春风得意的模样,跟他有生意来往的都知道,王家产业已不如以往雄厚,恐怕再过不久,又是一个因此落魄的老官了。
“放心,我家掌权不在老头手上。”早在两年前便已经在族内老者的同意下转交到他手里,不会让老头有玩过火的机会。“说来我家老头会沉迷于此道,还得要怪炎昊的爹。”
一直没说半句话的慕容炎昊冷冷的看他一眼。
“怎么说?”
李不群这可好奇了,谁不晓得慕容炎昊的爹跟他两人几乎是一个模子打造出来的,冷厉狂傲、一点人味也没有。这样的人怎么会让耿家老头迷上龙阳之道?这可真是令人匪夷所思了。
耿宗述瞧了慕容炎昊一眼。“炎昊他爹也养小官,而且听我爹说,那小官美得惊人,跟杭州四个小官比起来,他们只有提鞋的份。我家老头也就是从那时候起迷上小官的。”
“真的?”
刚刚那个沈云襄就已经比女子漂亮十分了,耿宗述是夸大了吧!
“我也没看过,但是我家老头的确是这么说。”他爹没别的好处,审美观倒绝对是一等一的,要不然耿家的“古玩坊”也不会那么知名。“反正人在炎昊家里头,你问他比问我还清楚。”
“炎昊,宗述说的是真的吗?”
“我不知道。”
“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家里的人呢!”
李不群不怎么相信。
“我只在十年前见过一次。”
那时候他才十二岁,永远记得爹抱着曾家的那个孩子,跟瓷娃娃一样。若不是那长得惊人的眼睫曾经颤动,他会以为那是假人,也只有假人才可能拥有那么细致精巧的五官。
“十年前?你爹不会把人给藏起来了吧?可是宗述的爹又怎么看得到?”没想到慕容炎昊的爹竟是这般小气。
“炎昊的确有可能没见过,因为我爹说,若不是他在慕容家的回廊里迷了路,也没机会见到那小官一面。炎昊的爹几乎是在我爹发现那小官之后,就马上不顾情面地将我爹给轰出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