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混蛋,想要什么不会直接和他说啊,何必要玩这种偷偷摸摸的把戏。不过林默要玩,他就奉陪,至于后果,林默应该清楚后果吧。
拿东西也就算了,反正梵景文不介意,不过林默想要拿了东西偷偷摸摸消失不见这一条,罪不可恕呢,梵景文极其阴险地笑了一下,盘算着待会儿人赃俱获逮到林默后要怎么和他算这笔账。
不过,看在他刚才还有那么一点点留恋的意思上,他的惩罚会尽量轻一点。
梵景文摸了摸嘴唇,刚才林默留下的温热触感还残留在上面,一丝温暖一丝甜蜜慢慢沁入心扉。
——
林默今晚的行动异常顺利。
今夜月黑风高,星月无光,是杀人放火,偷窃抢劫的好天气。熟门熟路避开守卫,摸到了事先探查过的隐蔽处,摆弄一个小型干扰器,在二十分钟内这个仪器会干扰警卫室的监控系统,用准备好的录像来替代实时监控画面。
林默只有二十分钟的时间,不过已经足够了。
输入密码,用特殊处理过的隐形眼镜通过虹膜扫描,然后就是那段该死的红外监控路段,虽然花了点时间,对他来说也不是很困难。
一切都很顺利,他很快就到了那天看到东西的密室外。
林默一直以为在这次行动中天上的诸神都站在他这一边,而且很自信地认为他们始终会站在他这一边。当他历经千辛万苦终于进入了密室,却发现那个柜子里其他东西都在,除了他要的东西消失不见时,他才想起自己根本就不信神。
没有信仰,怎么会有庇佑?
很快,林默听到身后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稳重而有节奏感。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技不如人,他认栽。
就算梵景文从头到尾都是在看他的笑话,他也只能让他看。林默挺了挺脊梁,让自己站得更加挺拔。输人不输阵,就算是输姿态也要好看点。
梵景文本来有一堆的话要说给林默听,但是看着他的背影却说不出来了。早知道他要的是那块宝石,他就不陪他玩了,那本来就是要送给他的。
“把鞋穿上,回去睡觉。”为了穿过红外监控段,林默脱了鞋。梵景文把在外面捡到的鞋放到林默脚边,蹲下来帮他穿鞋。
林默本来在梵景文靠近的时候正在计算胁持他然后脱身的胜率有多高,看到他蹲下来帮他穿鞋,一时倒傻眼了。
“就这样?”愣了好久,他才挤出这几个字。
“你还想怎么样?”头还在隐隐作痛,梵景文没好气地反问。
梵景文在来的路上倒是有比如说把林默绑在床上,做到他几天下不了床,或者做到他哭泣哀求,也不让他满足这些恶劣念头的,但是看到林默的时候他终于想起来这个人是多么得混蛋。他的惩罚,搞不好林默这个混蛋当享受呢。
他累死累活地出力,某些人却尽情享受,到底谁比较吃亏?到底要惩罚的是谁?
一个人睡觉有点凉,把他拎回去继续陪着他睡觉才是正解。
至于惩罚嘛,这几天大鱼大肉吃多了,他们也该过点清粥小菜的日子啦。
在这样福祸无兮,前途未卜,安全有虞的情况下,竟然还能安安稳稳一觉睡到大天亮,甚至连恶梦都没有做一个,第二天清醒过来的林默对这样的自己很无语。
是什么时候开始,他的直觉反应退化到了堪称迟钝的地步。还是说,在梵景文身边他的直觉从来没有正确履行过职责。
可能是因为事实上也没有发生什么需要直觉发出危险信号的事情吧,林默仔细检查了一下身体,信心百倍地安慰自己,他的直觉没有出问题,只是没有必要作出反应而已。
没有手铐,没有链条,没有被皮带绑着,全身上下也没有被注射过奇怪东西的痕迹。身体是酣眠过后的神清气爽,百般轻松。这样良好的状态,的确不需要作出什么过激反应。
只是梵大少爷的名头摆在那里,在太岁头上动土以后,在摸了老虎屁股以后,这么轻松就能揭过,实在是让人难以安心。还是说比起一刀了断,梵大少爷更喜欢零碎地整人。
如果是梵大少爷被他迷得死去活来林默也就相信他是真的就这么算了,毕竟爱情让人昏头,什么奇怪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偏偏林默很清楚,他就算再自恋,也很清楚梵景文喜欢他还没有到那个地步。
既然如此,梵大少爷这么宽容对待他,又是为了什么?
在林默绞尽脑汁思考这个难题的时候,给他带来这个难题的人缓步从浴室里出来了。
“今天有什么计划?”看到林默习惯性地裹着被子在床上扭曲,梵景文像以往的每个周末一样,走过去先亲了亲他才问。
梵景文的态度是那么自然,自然到林默都有害怕的感觉,仿佛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只是虚幻。
“昨晚的事情,你真的不生气?”林默小心翼翼战战兢兢地轻声发问,唯恐一个不小心,休眠的火山就会爆发。
“不生气。”如果一个人跟一个混蛋生气,那么他岂非更混蛋?看到林默小心翼翼的模样,梵景文先是微笑,后来想了一想,觉得严肃的表情更有威摄力,便收敛了笑意,很认真地警告,“不过,下不为例。你想要什么可以和我说,不许再做这种偷偷摸摸的事情。”
“可以问你个问题吗?”
“什么?”
“我们现在是属于什么情况?一见钟情?日久生情?替身情人?前世今生……”林默看到梵景文的脸色愈来愈难看,最后还是识相地闭上了嘴巴。好吧,玩笑不是这么开的,看来梵大少爷没有幽默细胞。
“林默,你在说什么傻话?”听了这些莫名奇妙却歪打正着的话,梵景文无奈地苦笑,不再说话。在他手掌的蹂躏下,林默的脑袋从稻草升级为鸡窝了。
“只是想确定一下我们之间处于什么情况而已?你知道的,太出乎意料之外的事情会让人很……”
林默皱眉,咽下了快脱口而出的话,然后傻傻地看着梵景文。
不安吗?就算有,也不应该承认吧?为什么被这个男人揉着脑袋就开始头脑发昏,口不择言?难道梵大少爷的手上带有高压电流,让他的脑袋瞬间短路了?
不安吗?他的所作所为让林默感到不安吗?在林默呆住的同时,梵景文也愣愣地望着林默。
的确是让人不安的过程啊。梵景文仔细回忆从遇到林默的那天起到现在的点点滴滴,终于承认,整个过程是多么得诡异。他对眼前这个人毫不掩饰地宠溺纵容,却没有一个恰当的理由,无论是谁,都会觉得奇怪觉得不安吧?
但是真的是没有理由吗?前世的那些片断一幕幕在眼前浮现。如果说前世债今生还你会不会相信?前世让你流泪所以今生再也看不得你伤心,前世伤过你所以今生只想宠着你这个理由你会不会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