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羽冷笑了一下,道:“你已经知道了啊。”
凤君一听,顿觉遍体生寒,忙跪著转过身来,叩首道:“恳请皇上收回成命。”
凤羽却用著冷冷带笑的声音道:“君无戏言,还记得昨夜朕说过的话麽?”
──若是你伺候得朕欢心,朕明日便封你个君妃如何?
当时他只当是一句讽刺之语,想不到凤羽竟真动了这心思,可这也未免太不可理喻了,他们的关系非同寻常啊!
凤君暗暗心惊,未敢抬起头来,只道:“皇上,您这麽做就不怕辱没了皇室体面?”
纵然火凤国早有君王立男妃之先例,可他们对外仍是父子,怎能如此违乱纲常,这势必要遭天下人所耻笑!
“皇室体面?”凤羽不屑地冷哼,道:“你母亲所犯之罪已够让皇室蒙羞,朕还在乎多加一件麽?”
凤君心颤,再拜求道:“皇上三思。”
见高大挺拔的青年在自己面前只能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凤羽的心情便是一通舒畅,薄唇划出绝豔且阴狠的弧度,道:“不过,朕也不至於为你们母子二人毁了整个皇室的声誉,你们还不配。”
凤君双掌与额头抵著冰冷的地面,低声道:“是,皇上……圣明。”
他这般卑躬屈膝,君王是否就满意了?
倏地,某种带凉意的物件落在他手边,他稍稍抬起头一看,却是一张做工精致的人皮面具,一瞬间,心下大乱。
“这是──”
可怕的设想在凤君脑海中浮现,以至於他惊吓过度忘了身份,猛地直起身对望君王。
“朕留你三分薄面,今夜带著这个出席如何?”座上的君王在笑,却让人感觉不到半分笑意。
当真如他心中所想,凤君脸色随之一白。
看来凤羽是早有准备,无论如何也要他接受这一荒唐又可怕的惩罚。
一旦带上这人皮面具,自然无人会知晓他真正的身份是大皇子凤君,只会将他当成君王一时兴起而册立的男妃,这样一来,不但无损皇室体面,就连朝臣们也不会多加干涉。
凤羽此计,损伤的不过是他凤君一人而已,亏他之前还担心会因此而给皇室造成影响,他可真是抬举了自己。
眼下他内力全无,即便是要抵抗,恐怕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最无奈的是,抵抗君王的代价他付不起!
那人望他的眼神已是充满恨意,他又怎忍心再添加几分?
凤君黯然苦笑,道:“皇上似乎主意已决,是否凤君再请求您也是无果?”
凤羽骤然寒声道:“莫非伺候朕还委屈了你?”
凤君苦笑愈深,他打小身份显贵,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如今要他与後宫女子一般伺候君王,怎是他接受得了的?
见他不语,凤羽道:“你不甘愿?你有何资格不甘愿?你以为你现在是个什麽东西!”
凤君被他这一句话刺得心中疼痛不已。
凤羽恨他理所应当,然而父母之过他无能为力扭转,只能忍气吞声以求宽恕。他在战场上已是习惯了冷硬起心肠,只是再坚硬的心也受不住所重视之人一再的伤害。
凤羽低声切齿道:“朕肯宠幸你,你才有资格留在这皇宫中,否则以你那下贱的血种怎配入皇室宫廷?”
凤君脸上已没了血色,目光沈痛地望著凤羽。
讥诮的话语如同一把无情的刀,无声无息割入血肉之中。
凤羽忽地起身,大步上前将凤君自地上拽了起来,用力推向茶几。
凤君猝不及防整个人撞倒在几面上,所有茶具顷刻间摔碎了一地。
凤羽纤细却极具压迫力的身影逼近,揪住凤君的发丝强迫他仰起面容来,冷冷道:“你不是说要替你母亲赎罪吗?朕给你这个机会,只要你有法子能让朕一直宠著你,指不定哪天朕就原谅你们。”
用这种张开大腿让他宠幸的方法来赎罪?若不是怕触怒凤羽,凤君真想大笑,笑自己爱一个人竟要爱到这般毫无廉耻的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