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林烁大声地质问池觉非,怒火高涨,甚至迁怒到无辜的香烟,往地上一扔后又不解恨地抬脚跺烂。
「你觉得呢?」池觉非平静的反问。
「你他妈几岁了?啊,还玩这些幼稚的把戏,老子不吃你这一套!」林烁将池觉非连人带被子拉起来,想把他推回房间里去。
「你不觉得你也很幼稚吗?」
林烁不由怔住,趁此机会,池觉非挣脱了他的箝制。
「你敢说老子幼稚,你……」林烁的拳头反射性地举起。
池觉非一动不动地站在他面前,直直望入他的双眼。
拳头久久没有落下。
「哼!老子不能打你!」林烁悻悻地放下拳头,躲开池觉非的目光。
「林烁……」池觉非先开了口,浓浓的叹息夹杂在话语里,「我很抱歉自己用那种幼稚的行为来激怒你,但我只是希望你能接受我的好意。」
林烁没有说话,抿紧的嘴唇线条如大理石一般冷硬。
「我并不觉得你怕冷是件可笑的事,这很正常,每个人都有弱点,像我,我的心脏一直很不好,难道你会因此而取笑我吗?」池觉非现身说法,希望林烁能够听得进去。
「你脑子是不是有病,为了他妈一条破被子跟老子较真!信不信老子真揍你!?」林烁忍无可忍地转过头来威胁,姓池的不管自己的事,居然还管到他姓林的头上!还他妈的用一副给猴孩子讲道理的口气!去他妈的!
「要不是你先跟我较真,我何必呢?」池觉非叹了口气。
「你懂个屁!你知道老子为什么怕冷吗?」林烁大声吼道,烦躁地给自己点了根烟,「我从小就跟奶奶一块儿睡,十岁那年,有一天半夜,她的身体突然变得冰冷起来,我以为她冷就一直紧紧地捂着她,捂了一整夜都没睡着……」
林烁狠狠抽了口烟,看着他的侧脸,池觉非有种不好的预感。
「第二天我就发现她呼吸没了,死了。」林烁简短地带过结果。
「林烁……」池觉非希望自己能够给予这个孤独的男人一点安慰,他不忍心看着他独自舔舐伤口。
「老子不想让人知道自己怕冷,就是不想一而再地想起这件事!」林烁痛恨地说,他不想看见别人脸上同情的神色,更加不要看见池觉非对他抱着这样的目光。
「林烁,痛苦是应该拿出来分担的。」林烁的坚强让池觉非又钦佩又心疼。
「跟谁?你吗?」林烁不屑一顾地冷笑。
「只要你愿意的话,我很乐意。」池觉非的心脏有种被刺伤的痛,林烁的态度仿佛在说明他尚未走进他坚硬的心。
「凭什么?」朋友可以背叛,女人可以偷汉,他林烁身边还有值得信任的人吗?
池觉非没有立场反驳。
但偏偏他们之间又存在了一个最理所当然而又伤人的理由。
「就凭我为你偿还了一百二十万。」
说出这句话,池觉非是无心的,但他不能容忍自己对林烁来说什么都不是。
「……一百二十万,足够资格了吗?」
明知不该,却控制不了想要伤害对方的行为。
池觉非垂下视线,在林烁看不见的角落独自伤神。
「少他妈瞧不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