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来这里之前,秦晓峰去剪了头发,刮了胡子,洗了个澡,换上了他最好的一套衣服,又在镜子前站了半天来练习他的笑容。
秦晓峰自知自己并不是那种长得能让人眼前一亮的男人。他很普通,无论是相貌还是身材,都很普通。如果硬要找出优点的话,只能说,看上去还挺干净的,不会让人有不舒服的感觉。
普通的长相,瘦巴巴的没几两肉的身体,实在想象不出会有男人能对他产生兴趣。不过秦晓峰很快放弃了思考这个难题。他是正常的男人,自然没办法揣测喜欢男人的男人的想法。这是很正常的事情,没什么觉得不可思议的。如果他能想明白,才是奇怪的事情。只要记住这件事对自己有利就可以了,其他的,不用考虑太多。
外套,领带,衬衫,长裤,一件件离开他的身体,最后只剩下一条内裤。
整个过程中,陈一言不发面不改色地注视着眼前表演脱衣舞的男人。他自如地看着这脱轨的一切,仿佛在欣赏一场精彩的表演。他的脸上没有露出一丝震惊的表情,不知道有没有打击到对方的信心,看到秦晓峰脸上虚伪的笑容,陈恶意地猜想着,表情更加悠然自得。
秦晓峰的动作并不优美,相反还有点狼狈,一个不擅长做这种事的人硬要勉强自己做这种事,果然还是不行啊。他的身体很瘦,前几天他蜷在浴缸中,没有看清楚,现在在明亮的灯光下,可以清晰地看到他的肋骨。
陈目前还是很冷静,至少拿杯子的手没有抖,但他不知道待会儿这个几乎一丝不挂的男人走上前来用他那笨拙的技术诱惑他的时候,他是不是还能保持现在的无动于衷。
在他思考间,两人的距离已经拉近。
“现在,你还要坚持送我进监狱吗,陈?”男人弯腰凑近他,在他耳边缓慢的低语,用一种煽情的口吻。
“这就要看你的表现。”来而不往非礼也。陈转过头,贴着他的脸颊,奉上更调情的话语,拦腰抱上自动送过来的身躯。
“恭喜你,秦晓峰,你终于找到了可以让我让步的正确方法。”陈附到已经全身僵硬的秦晓峰的耳边慢慢说道。
然后,他笑了起来,笑得非常得意。不用看就知道,那绝对是非常邪恶的笑容。
秦晓峰隐约知道男人和男人之间该怎么做,但是真的事到临头他还是害怕到连身体都僵硬了。从客厅到卧室的这段路他几乎是被拖进去的,有好几次他都忍不住想要推开搂着他的那个男人拔腿逃跑,但是逃跑以后的后果让他只能脑子里面想想万万不敢付诸行动。
等到了床上,看到跨坐在他身上的男人开始一颗颗解开衬衫扣子的时候,秦晓峰终于承受不住这样的压力,把目光转到了天花板上,不停地为马上要发生的事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这不过是一场交易,一场用身体来换取自由的交易。就算做了这种事又有什么关系,他是男人,不会怀孕,更不会少块肉,这种事就当是被狗咬了一口好了。秦晓峰摊开手脚躺在柔软的大床上,数着头顶天花板上吊灯的精美花纹,一边放松身体,一边给自己打气。没有关系,一切都不会有问题,少则几分钟,多则十几二十几分钟,忍一忍,熬一熬就能过去。
这样安慰自己的秦晓峰显然忘记了这个世界上还有前戏这种东西。
所以当他身上的男人终于脱完衣服,手指开始在他身上抚摸的时候,他感觉到好像有无数条毛毛虫在他身上爬行,还有胃里也好像吞下了无数条毛毛虫,那种味道,怎么说呢,绝对是一种非常可怕的毛骨悚然的感觉。
那一瞬间,秦晓峰有种错觉,他可能活不过这个夜晚,不是被男人玩弄死,而是被自己活活恶心死。这种死法实在是太糟糕了,可惜他现在连反对的权利都没有,不敢也不能反对。肉乖乖躺在了砧板上,厨师正拿起刀准备将他剁成碎末,如果他这时候敢叫停,不用别人提醒,他就知道他的下场会比来这里前还要惨的。
上方的男人继续在他的身上细数他的肋骨,一根根摸过来摸过去,偶尔还会俯下来亲两下,好像这是很有趣的事情。
秦晓峰很想向他大喝一声,让他要做就快点做,不要磨磨蹭蹭浪费彼此的时间。但是他现在只是瞪大眼睛,捂住嘴巴。不是为了避免发出呻吟声,而是为了不在下一秒被男人踢下床。如果在这种时候大煞风景地发出呕吐的声音,他恐怕会马上被扫地出门送去吃免费牢饭的。
原来出卖肉体自动献身也是这么不容易,看来真的是一行有一行的难处,此刻秦晓峰对这行总算有了深刻的永不磨灭的体会。
“身体放轻松,你太紧张了,待会儿身体会吃很多苦头的。腿再张大点,我保证你会舒服一些。”陈有点哭笑不得地安抚着手下这具紧绷的身体,结果他的话音刚落,对方虽然迟疑了一下就很听话地将双腿往外张开,但是神情似乎更紧张了。
本来对他主动无比,大跳脱衣艳舞,摆出一脸假到不能再假的所谓媚笑的男人,在他的抚摸下,身体变得像石头一样僵硬,脸也已经扭曲成奇怪的模样。他的手指滑动之处,可以感觉得到阵阵颤栗从指尖传来。
明明紧张,害怕,厌恶,却偏偏要逞强,与诚实、忠诚这种东西无缘的男人。这样的男人,也是挺有趣的。
“别担心,我准备了好东西。”
蓝色罐子里的膏状物被拿到那人视线可及之处的时候,成功地发现秦晓峰本来已经睁大的眼睛一下子更大了。
陈忍不住轻笑起来。秦晓峰瞪圆的眼睛像小狗一样,一刹那有种错觉,名叫可爱的错觉,他忍不住低下头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亲。
用手指沾了膏状物,探到秦晓峰张开的两腿间细细摩挲。瞥到他紧张到连脚趾尖都已经绷紧,陈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笑容,动作更加温柔。虽然他很喜欢看秦晓峰紧张的样子,不过今晚为了他们彼此都能好受点,还是让他放轻松为好。
在陈反复地执着地按摩下,秦晓峰紧绷的身体渐渐开始放松,绯红色染上了他的身躯,本来拼命捂住嘴巴的手也无力地垂下,若有若无的呻吟声逐渐从他嘴里逸出来。
“艳”不愧是最好的催情剂,在最短的时间里就发挥了作用。
陈含笑着覆上这具呈燥热状态的身体。然后,痛苦的哀鸣声从他身下发出,断断续续,破碎不堪,持续了很久很久,直到身下的那人嗓音沙哑,直到身下的那人无力挣扎,才算完成了整个过程。
这是愿望达成前必然的献祭仪式,所以他不需要客气,也没有必要对这个男人客气。
第二天,秦晓峰一直睡到中午才醒过来。摸着几乎被折断的腰,疲累的身体和饱受摧残的胃,秦晓峰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世上会有人对这项酷刑乐此不疲。当然,这个问题肯定是他不可能想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