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卖货守着规矩呢，进市场一准儿交钱。”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拿下你们的货。”对方见颜明不松口，只得开门见山。
“原来是这个意思，那好说。”颜明装作刚听懂。
“小兄弟，按规矩，我不问你们东西的来路。可我想问一下你们的量。”
“量可不小，不知道你……”
“量不小就好，我全吃下了，省得你们兄弟俩每天那么辛苦。”
“价钱怎么谈？”
“你们也卖了不少时间，卖价比谁都清楚，按你们的卖价给个八折怎么样？”对方试探着颜明的底线。
“我们卖价可比别人低不少。”颜明轻说了一句，就盯着对方，没有再出声。
陈五沉默了两分钟，知道对方对自己开的价不满意，他不以为意。本来自己就是做个试探，就没想能这么低的价格拿到货。
“九折，给我们留个一成的利。”陈五继续报着价。
“五哥，我就按我的卖价给你。”颜明终于开了口。
“小兄弟，这就有点儿不够意思了，我们兄弟不可能白忙活。”
“五哥，你要真想做这份生意，你就听我说完。”
“成，你说。”陈五还是很痛快的。
“去年下半年，粮食欠收，这事儿你应该知道吧。”
“还真不知道，不过你这么一提，我反而想到了，今年比往年都难买东西。”
“五哥，我还告诉你，我看过钦天监里的资料，百十年一次的天灾，这就要开始了。这种情况还得持续个两三年。你想想，这吃食上的买卖得什么价？”
听了颜明的话，陈五沉默了。
陈五感觉对方说的话很不可思议。还看过钦天监里的资料，听这意思，对方应该是官面上的人。
对方没照规矩叫自己五爷，而是开口叫自己五哥，那看来对方当爷习惯了，官面上的可能性更大。
照今年的情形，黑市上吃食的价格上涨了一成，如果今年还是大灾之年，那涨成什么样，还真不好说，如果真让这小子说中，明年后年还是大灾，不人吃人都是好的。
想想当年自己从花园口逃荒进了京，一路上可真见过人吃人的惨况。他的后背都冒起了寒气。
“成，兄弟，就按你说的价格。肉八毛，鸡一块五，鸡蛋六分。你那应该有细粮，我见你卖过，什么价？”
“玉米面一毛二，白面两毛四，大米三毛。我说的玉米面可不是棒子面，五哥应该明白。”
听到颜明的报价，陈五犹豫了，这价格可不算太低。大米白面的，虽说金贵，可价格也就那样。
如果自己只是加一成的价，去掉弟兄们的开销，自己也能挣上个半成，
如果因为价格高，卖不出去，那东西可就砸在了手里。米面走量，一两分钱的利，还真没多大意思。
“五哥，咱们先不聊米面的事儿，就只谈肉蛋。”颜明看出了对方的犹豫，他决定出击。
米面缓缓再出手，一点儿都不用着急。等明年秋天，黑市上的白面卖上五六七八毛一斤都有可能。何必现在急于一时。
听了颜明的建议，陈五不再犹豫。
“小兄弟，就按你说的办。一个星期你能出多少货？”
“猪肉一千斤，鸡蛋两万枚，光板鸡五百只，偶尔还能弄些牛羊肉过来。你看怎么样？”颜明决定自己和柱子要歇歇了，有人帮着干活，总比自己天天半夜不睡强上许多。
“东西不算太多，是不是还能再多点儿？”陈五咬着牙说道。好不容易找到个货源，当然希望量再大一些。这些都是硬货，不愁卖。
“那就肉和鸡翻一翻儿，蛋就不加了。我们彻底不留。”颜明装作很为难的样子，最后咬咬牙才吐口。
陈五稍微心算了一下，这个量不算少了，他没想到对方能加这么多。自己如果让兄弟们分到三四个市场上出售，最慢三天也就卖完了。
不过漫了界，可能要和道上的兄弟戗行市起冲突。还得拿出小半成的利让给别人，那自己就挣不了多少了。
如果只在自己的这块地盘出售，一个星期可能卖不完。
不管了，如果自己这边总是有货卖，自然来买的人就多。别的地盘上的人也可能来要点货。那这个量还是可以接受的。
陈五想通后，心里有了底，这才和颜明谈想了交货的细节。
颜明本来租了个小院，可他不准备运用。那儿离这黑市远，自己还想着以后把那儿专门留给轧钢厂用，不想让陈五之流沾上边。
最后由陈五提供一个小院，颜明他们送货上门，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等等。
谈妥一切细节，颜明先走出死胡同，带着傻柱就往家的方向走。路上走得不快，颜明时刻观察着是否有人跟踪自己。
走出二里路，颜明才放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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