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大娘对青枝道“她今天既然已经知道你不欢迎她了,那下次应该也不会来了,没事的,别多想。”
苏麻苏圆也不回来了吗?叹气。
算了,不多想。
“大娘,头人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头人啊?是个很严肃的人,我没怎么和他说过话,不过听说他是真心对牧队的人好。”
哈大娘以为青枝问起头人是为了打听苏二姨,压低了些声音,道“苏二姨嫁去别的牧队二十年,她当家的一死,她就急急地搬回这里,你当是为了什么?”
青枝非常配合地问了一句“为了什么?”
“想嫁给姐夫啊!”
啧啧啧,惊天八卦!青枝立即把小板凳搬到哈大娘身边坐下,然后抓起了一把瓜子开始嗑。
“当年给她姐姐说亲的时候她好像就看上这姐夫了,但是她大姐比她长得好看,性子又好,比不过呀!好不容易她姐姐死了,自己的当家的也死了,搬回来住在这山上,想着总算能如愿嫁给姐夫了吧?她也算是有姿色,哪知头人根本不理她!
米啊,面啊,钱啊,头人看在死了的老婆面上,那是没短了她的,不过不如何与她往来。她倒也没抱怨,一有机会就去头人家,孩子也不爱照管。”
“头人不是隔着两座山吗?她有这么多机会可以去刷存在感吗,诶,那个……经常去吗?”
“隔着两座山骑马也要不了多久!”
哦,有一门技能真的很重要。
青枝与哈大娘在八卦苏二娘,这边苏家,苏二娘也在对着大女儿苏岚八卦青枝。
“这新搬来的一家,那表哥我没见过,这女孩子,长得就是个狐媚样子,心地又坏,上次我们去她家做客,苏麻苏圆饿得直哭,她家炉子上有吃剩的一块干饼子,值什么啊?孩子拿来吃了一口,她进来看见,脸色一板,要杀人的样子!啧啧啧,不是个好相处的人!”
“苏麻苏圆怎么会那么饿?娘又忘了给她们吃饭?”
“我怎么会忘了给她们吃饭?只是你们都说新搬来那家有钱,每次都给苏麻苏圆一堆吃的,我怕给孩子吃了饭再去,会吃坏肚子。”
苏岚叹了一口气,知道母亲一向这样,也懒得劝了,只道“既然不是个好人,咱们以后别上她家去了就是。”
苏二姨知道大女儿不如何心疼自己,却很疼妹妹,她心中对宋青枝一肚子火,恨不得全世界都反对她,便又道“苏圆最喜欢那个玫瑰酥糖,她对你说过没?”
苏岚道“说过啊,小丫头爱吃甜的。不过娘,酥糖贵着呢,别多吃人家的。”
“我怎么会多吃?!一点都没吃,有一块两块也都给苏麻苏圆了!就这么着,那个宋青枝还不高兴呢,今天你猜她为什么把我们赶出来?”
苏岚听见‘赶出来’三字,皱了皱眉,道“想来是娘说了什么不好的话?跟哈大娘那时似的闹翻了?”
“才不是!我就是因着去年冬天和哈大娘吵了架,这一次对邻居好生客气呢!今天我们去她家,苏麻苏圆坐着,也没吃东西。
我好奇她家筐子里面不见了好些零食,随口问了一句怎么好些东西不见了,哎呦!她大小姐脸色一板,张嘴就说我们人穷志短,要占她的便宜!还说亏得她把好东西都锁起来了,不然不得都被我们吃了去!”
苏二姨说完,抹着眼泪道“自从你爹去了,我家确实是败落了,可是她也不用这样欺负人啊!”
苏岚简直不敢相信“客人上门,哪有人锁着东西的?这不是防贼一样的防着我们吗?!”
她出门唤了苏麻苏圆进来,苏二姨猜到苏岚要做什么,抢着问道“青枝姐姐是不是把酥糖收起来了?”
苏圆忽闪着大眼睛,点着头‘嗯!’了一声,苏麻也道“收起来了,收到橱柜里面了!”
她正要说上次青枝姐姐把我们叫到外面一人给了一大把酥糖吃,却看见大姐气得脸都扭曲了,砰一声将水勺扔到地上“都怪我没本事!让你们受这种委屈!”
大姐又搂过苏圆道“圆圆,姐姐明天就宰羊去镇上卖,给你买酥糖,咱们不稀罕那坏人家的!”
苏圆心想坏人是谁?青枝姐姐可不是坏人,可是她年纪还小,听见有糖吃什么别的都忘了,只顾点头答应。
苏麻大些,见到大姐眼圈红了,嘴唇也不住颤抖,好像要哭的样子,也将酥糖的事忘得一干二净,拿了一个小板凳过去给大姐“大姐,你是不是累啊?快坐着吧!坐着是不是舒服一点?”
苏岚坐在凳子上,仍有怒色。
苏二姨见挑拨成功,自去躺在床上了,根本不理几个孩子,要睡着时,耳中听见苏岚在反复叮嘱两个妹妹以后不用去打水了,也不可再去邻居家。
宋青枝毡房好几天不再有人来。
苏岚白天放羊,晚上忙家务,打水都是晚上青枝与律子川闭上房门之后,所以青枝也一直没有见过她。
这天青枝正在家中给律子川缝补骑马时在尖石头上刮破的长裤,突然听见哈大娘在外面叫“青枝啊!上我家去!我们做奶豆腐吃!快点!”
青枝放下针线正准备去,想起上次说的牧民风俗,又转回去找了一方手帕出来,装上好些糖果蜜饯,这才出来随哈大娘爬山去她家。
哈大娘家只有青枝家毡房的一半那么大,东西虽摆得挤挤的,但是很温馨整洁,哈大爷放羊去了,青枝恭敬拿出手帕见面礼,哈大娘也郑重接过,道了谢。
礼物交接完成之后,哈大娘坐下说先喝茶吧!青枝像在自己家一样,打水开始煮奶茶,哈大娘喜欢奶茶放盐、放酥油,青枝喝过之后觉得很香,胜过甜奶茶。
还有一种像炒小米一样的食物青枝也很喜欢,放在奶茶中格外香喷喷的好吃。
喝完茶,哈大娘在毡房厨房那一角提出来了一大桶奶,让青枝过来看,又指着给她解释道“这牛奶已经在这里酵了好几天了,瞧见没有,上面那层是奶油,要撇了单留着,下面就是酸奶,咱们奶豆腐就用下面这酸奶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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