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rdo;赵姬被他又堵了一次,但是嬴政笑眯眯的口气,赵姬就知道其中必然有鬼。嬴政又笑道:&ldo;寡人倒是听说,前几天夏宫死了一个内侍,母后被吓得病了。一个内侍而已,值得什么?又不是多大点儿的事,若是母亲身边人手不够,寡人再派去几个内侍,如何?几个不够,那就十几个,几十个,只要母亲欢喜。&rdo;赵姬起的胸口一阵一阵的起伏,瞪着一双杏眼,咬住后牙,道:&ldo;我不需要这么多内侍,只给我一个便好,我就要这个。&rdo;她说着指了一下旁边的刘彻。刘彻又被无辜牵连,心里&ldo;咯噔&rdo;一声,下意识的抬眼皮去看嬴政的反应,只见嬴政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笑意却不达眼底,莫名的让人头皮麻发,后脊梁发凉,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嬴政慢悠悠的站起身来,并没有马上反驳赵姬的话,而是走到刘彻身边儿,把手放在刘彻的肩膀上,笑着拍了拍,道:&ldo;虽然看着一副肩能掸手能挑的样子,不过也是中看不中用嘛。&rdo;他说着,已经绕到了刘彻的身后,用手指尖儿顶着刘彻的后背,就像刚才刘彻顺着嬴政的胸口往下滑一样,用指尖儿顺着刘彻的后脊梁,一路往下划去。众人看不到嬴政的小动作,但是刘彻却感觉的一清二楚,他刚才本身被嬴政撩拨的一身火,还是玩命压制下去的,现在被嬴政故意撩拨,岂能好受得了?刘彻克制着自己粗重的呼吸,他可不想在赵姬面前丢人现眼。嬴政顺着划了一道,这才又踱着步绕道了刘彻的正面,就像打量刘彻一样,又用手在他的腹肌上拍了拍,笑道:&ldo;母后要去也行,但是寡人说了,是内侍……既然是内侍,就要先把他拉去阉了,这一来,肯定得休养个把月的,这中间要是母后等不了,寡人再派其他现成的内侍过去伺候母后,这样如何?&rdo;赵姬被他气得将木案上的砚台&ldo;哐当&rdo;掀翻在地上,喝道:&ldo;好啊你!你做了秦王,就能不把我看在眼里了?&rdo;小童被这一响,吓得浑身哆嗦,连忙跪在地上,拿袖子去抹溅在嬴政下摆上的黑墨。嬴政当即收敛了笑意,眼神冷冷的,带着一股怕人的森然扫了一眼打翻在地上的砚台,抬了一下手,示意小童不要擦,小童赶紧爬起来站到一边儿去。赵姬也被嬴政的眼神吓住了,他从来没想过,一个少年人怎么可能有这么叫人害怕的眼神,赵姬本身就是虚张声势,立刻被吓的蔫了不少。嬴政微睨了赵姬一眼,语气凉飕飕的,道:&ldo;母后要记得,寡人不只是您的儿子,更是秦国的王上,母后也不只是一个妇道人家,更是秦国的太后,不要被人说出去,跌了秦国的脸面,到时候,谁都不好看。当说的寡人都说了,当做什么,不当做什么,想必母后也明白,寡人往后不想因为这种事情,再和母后长谈一番了。&rdo;嬴政说完,不给赵姬害怕或者撒泼的时间,道:&ldo;赵高,找几个侍卫,护送母后去休息。&rdo;小童一听,什么&ldo;护送&rdo;,分明就是押送,也不敢怠慢,立刻唤人进来,王城的守卫已经让刘彻替换一新,全都是蓝田大营里调出来的精兵,立时应声,将赵姬&ldo;请&rdo;了出去。扎营赵姬被送走,刘彻过去道:&ldo;太后手里有印信,就这么闹崩了,接下来万一太后政事上不盖印信,怎么办?&rdo;嬴政嗤笑了一声,道:&ldo;为何怕这个,这是吕不韦想的问题才对,反正我现在也不亲政,太后若是耍脾气不愿意盖印信,就由吕不韦去求她便是。&rdo;刘彻听着笑道:&ldo;你这烂摊子,吕不韦怕是要收拾好长时间。&rdo;嬴政瞥了他一眼,道:&ldo;就怕你舍不得。&rdo;刘彻听他这么说,想起方才在众人面前,嬴政竟然又招惹自己,当即将人抵在墙上,笑道:&ldo;方才谁又来惹我,早上的事情不记得了?&rdo;嬴政并不见着急,感觉到对方下面顶着自己的炙热笑道:&ldo;赵高去了马上就回。&rdo;刘彻道:&ldo;我还能怕一个赵高么?&rdo;小童回来的时候书房的门已经闭了,小童走进去,外室没人,内室的门闭着,里面有些隐隐的声音,想必是又在商讨什么国家大事,小童也就退了出去。嬴政趴在床榻上,满面通红,使劲咬着后牙,身体随着刘彻的动作耸动着,只觉双腿都要磨掉了皮,果然刚才不该呈口舌之快,现在反而不好过。吕不韦很快就听说,太后仿佛和王上闹翻了,吕不韦接连几天送去的奏章都被原封不动的退了回来。年初大旱,秋季大雨,这一年的粮食收成都不好,好几处官员请求拨粮,这些事情闹不好就是民怨,吕不韦也不敢耽搁,但是赵姬不懂这些,她就知道自己被嬴政惹怒了,什么奏章都不看,也不用印信,一律打回去。吕不韦这回着急了,明明是嬴政和赵姬闹翻了,结果反而迁怒到了自己,自己谁也没招惹,嬴政还好端端的坐着王座。吕不韦一连好几天打听,赵姬都把奏章摔出来,根本不瞧,再加上突然变天儿,吕不韦病了好久,实在是顶不住下面再催,只好进宫一趟。赵姬身旁没了可心的男人,在宫里头的日子又开始单调起来,整天不是打人就是骂人,吕不韦来的时候,霍玥正捂着被打肿的脸退出去。赵姬见他来,本身还挺高兴,但是一瞧见吕不韦,像是被榨干了的病糟样子,登时就皱了眉。赵姬转身坐回榻上,道:&ldo;丞相这是怎么了,才几日没见,就跟好几年不见似的。&rdo;吕不韦也不愿意和她废话,道:&ldo;老臣今日来,是请太后用印信的,这里有好几个加急的奏章需要派下去。&rdo;赵姬冷笑一声,道:&ldo;我不懂什么叫加急,如果要用我的印信,须得王上过来,他不来,我就不用。&rdo;她说完了,突然笑了一声,道:&ldo;王上身边儿的嫪毐过来也行。&rdo;吕不韦一听他成天&ldo;嫪毐嫪毐&rdo;的,心里郁结了一口气,但是也不能发怒,道:&ldo;太后,此事事关重大,不是赌气的时候。再者说了,王上他还没有亲征,根本不管这些,这些都是老臣管的,您这不是为难老臣么?&rdo;赵姬道:&ldo;先前谁跟我说,嫪毐是他身边儿的人,一准儿能成?现在好了,嫪毐没过来,冷齐又叫人杀了,还挂在夏宫门上,这不是成心给我示威,给我难堪么,我咽不下这口气。&rdo;吕不韦虽然心里气,但是只能央求,没想到自己弃商从政是因为献赵姬,此时自己低声下气,也是因为赵姬。吕不韦道:&ldo;冷齐不就是个内侍,值得太后这么生气么?我再送太后一个,也不废事情,不就行了。&rdo;赵姬一听,装模作样的哼了一声,道:&ldo;当真么?那你什么时候送来,我什么时候用印,你去罢。&rdo;吕不韦没了办法,只好急匆匆的又出了王城,赶紧找人送到宫里去,好让赵姬用印信。吕不韦想着,自己这样天天往宫里头送男人,还是送给太后,早晚有一天会出事,可是他一时间又想不到别的办法,气的只能长吁短叹。‐‐冬天过去之后,开春以来就开始下雨,涝情开始接二连三,嬴政正揣摩着,瑥澜都已经出现了,修渠道的郑国也该到了。这几年来,嬴政虽然还没到亲政的年纪,但是奏章一个不落的看过,秦国的水利不行,不是旱情就是洪水。无论是哪个朝代,渠道都是一个大事,没有水利就没有粮食,喂不饱百姓,哪还有人心,哪还能打仗?吕不韦因为修河的事情跑了两趟泾水,但是都无功而返,嬴政也看了奏章,基本都是出现旱情就拨粮食过去,出现洪水就派人去,这样反复劳民伤财。刘彻去调了一些关于渠道的文书来,他往书房走的时候,正好看见一个宫女,有几分眼熟。刘彻起初不经意,但是那宫女似乎也看到了他,瞬时间睁大了眼睛,盯着刘彻好一阵,随即跑过来,一把抓住刘彻的袖子,眼泪扑簌簌的就流了下来。若是以往的刘彻,见到美人垂泪,必然会安慰一阵子,只是他此时忽然灵光一闪,这不几年都没有见到的,叫瑥澜的宫女么。瑥澜本是韩王之女,乔装到了成蛟门下,被成蛟转而送给嬴政,嬴政如何能留着这个奸细,特意将她放在了太后宫里头。成蛟自从嬴政太庙夺走豹符之后,就老老实实的不敢伸头,自身安危都顾不得,如何能去关心一个宫女的处境好不好。瑥澜正是妙龄,虽然过了这几年,但是按理来说,仍旧年轻,不过刘彻乍一看竟然没认出来,瑥澜似乎憔悴了很多,根本不像当年在成蛟府上看到的那个娇俏的模样。她抓住刘彻的袖子,好像见了亲人一样,哭的梨花带雨的,刘彻也不好就这么甩开,瑥澜抽噎道:&ldo;快,快救救我,太后……&rdo;刘彻听他说太后,心里有些好奇,太后自从和嬴政闹翻之后,住在宫里头,好几年都过去了,也不见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