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官继续冷笑,他放下手枪,摆弄着自己的皮手套问道:&ldo;哦?他都没说,你怎么知道?&rdo;&ldo;他以前说过类似的话,说过好几次,说德军就像斯图卡……声势浩大,攻势强劲!&rdo;&ldo;你知道斯图卡是什么吗,女士。&rdo;&ldo;他跟我说过,斯图卡,是你们的……轰炸机,额,王牌轰炸机。&rdo;&ldo;我倒没想到,斯图卡名声那么大了……&rdo;&ldo;是,是的。&rdo;&ldo;嗯哼。&rdo;他意味不明的哼了一声,招招手,两个士兵退开,走回了拐角,他自己整了整领子,表情平淡的看了看四周,然后退后了两步:&ldo;好了,你们可以走了。&rdo;秦恬还瞪大眼睛看着他,她觉得还有阴谋。军官又退后两步,见秦恬一副警惕的样子,笑了笑,转身向巷子走去。秦恬看他的步子实在是慢,等不得他走远,就急急忙忙的扶起痛苦呻吟的亨利,他已经痛的虚脱了,身上一阵阵痉挛,甚至有两眼翻白口吐白沫的趋势。&ldo;快,快起来。&rdo;秦恬很有哭的冲动,咬牙拼命拉起亨利,把他的一只手搭在自己肩上,这哥们起码一米八,她站直了还刚到他肩膀多一点,亨利全身重量压在她身上,她觉得自已一步都走不动。就在秦恬好不容易站稳,想要离开时,忽然后面砰的一声枪响,亨利闷哼一声整个人往下摔去,连带着秦恬也被带到了地上。秦恬自始至终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她被那声枪响吓得全身都僵住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自己没死,而亨利直接昏了过去。她看看四周,没有人倒下,可刚才的枪声分明是冲着他们这边的。她慢慢往后,往巷子里看去,那个军官竟然还站在不远处,刚刚收起枪,他笑的很温和:&ldo;我想,您应该检查一下您丈夫的另一条腿,并且,回去好好教他在什么场合该说什么话,还有,我可不傻,我确信我喜欢你的说辞,但我更确信我不会喜欢他的。&rdo;他果然还是没有放过亨利!秦恬已经冰凉的心瞬时碎了,两条腿都被子弹穿透,亨利这一辈子岂不是毁了。她难受的无暇去理会那个军官,她只知道那个军官一直在旁边饶有兴致的看着,看他手下的蝼蚁怎么卑微的生存,她抽抽鼻子,已经完全没有了想哭的感觉,只是咬牙,把亨利的姿势摆好,蹲在前面,企图背起他。可是亨利此时完全没有意识,秦恬好不容易把他的双手搭在肩上,刚要去够他的双腿,他的手就滑落了下来,秦恬反复试了好几次,累得想瘫倒,依然没有成功背起他。她几乎可以肯定,以现在自己这情况,就算背起了亨利,自己也无法背负着这个精壮小伙走出十步。旁边传来一阵阵不怀好意的笑声,是闻枪声而来的几个德国士兵站在巷子口围观,一个士兵用德语叫到:&ldo;小妞,要不要我帮你一把,如果你的情人成了尸体,你就不用背着他啦,哈哈!&rdo;&ldo;我觉得把他的腿全切断更好,这样只需要背着半个身体。&rdo;&ldo;你可真坏!哈哈!&rdo;秦恬一声不吭,她知道自己光这样不行,得想办法。半晌,她脱下了自己的小皮鞋,在一片口哨声中,探手脱下了长及大腿的丝袜,用丝袜把亨利的双手绑了起来,套在自己脖子上,接着她顺利的勾起了他的双腿,只摸到一手的黏滑,还带着温热。是蔓延开的血……秦恬努力逼迫自己不要探头去看,咬牙起身,试图站起来……她跌坐在地上。哄笑声起,她跌倒的样子太狼狈,旁边的士兵笑的前仰后合。她远远的看到,一两个要走这条路的人,远远看到这场景,忙不迭的避开了。秦恬绝望的一脑子空白,只知道不断的尝试,几次下来力气早已用尽,她便唤着亨利的名字:&ldo;亨利,醒醒!醒醒,快起来!&rdo;&ldo;女士,再磨下去,你的丈夫就会失血而死了。&rdo;那军官没有再笑,只是闲闲的提醒。&ldo;他不是我丈夫,也不是我情人。&rdo;秦恬冷冷的回答,到了这种地步,即使脑子里没有置之生死于度外的明确想法,本能上却已经有了这种觉悟,她依然怕死,但她没法强求了。&ldo;哦,是吗。&rdo;他没再说话,又看了一会,见秦恬毫无进展,百无聊赖的进了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