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哦不!&rdo;有人惊呼。汉克叔叔大笑:&ldo;怎么了?没什么啊,我们人多,才半个小时,对方就没声了!&rdo;&ldo;你们在哪儿遭遇的?&rdo;有个男孩问道,满脸热切。&ldo;卡廷。&rdo;秦恬一怔,她略微回想了一下,确认汉克叔叔说的是卡廷没错,她立刻想起看过的卡廷惨案,那阵子刚好二战六十周年,这种类似的揭露二战秘闻的战事特别多,她有些纠结,卡廷惨案说的好像是二战吧,二战还是一战?汉克叔叔继续道:&ldo;我跟着队伍一直走,一开始什么动静都没有,可突然,我旁边的大哥一把把我按在地上,紧接着我身边就躺了一具尸体,是在我身边的另一个战士,他没躲过去。那是可耻的偷袭,我们什么都没干,已经倒下了一片的人。&rdo;年代的久远让汉克叔叔的叙述有了些许淡定和沧桑的味道,但是其中的内容依然让人轻松不起来,他吐着烟圈望着厨房雪白的墙壁,不知在想什么。所有人围成一圈抬头看着他,在期盼,但又怕他说下去,因为在场大多数的,都是波兰人。&ldo;树林里,俄国鬼子穿了他们那难看的脏兮兮的军装,我们看不到他们,只好躲起来,队伍里有一百多个人,指挥官,那个大胡子大声的喊着什么,我完全听不清楚,子弹一颗颗的从耳边射过来,那么嗖的一声,你想象不到,就好像一个个死神从你身边飞过,它们想尽办法要你的命,我躲在树后,一动都不敢动。&rdo;&ldo;你受伤了吗?&rdo;一个女孩问道。汉克叔叔摇摇头:&ldo;我才十几岁,没有枪,也没有经过训练,当然不敢探头,倒是那个救我的大哥,一探头,脑子就被打了个对穿,血浆混着血液,全喷在我脸上。&rdo;所有人条件反射的想象,然后都绿了脸。桑塔婶婶粗声道:&ldo;汉克!别说那么恶心的东西,等会还有重要的晚宴要准备呢。&rdo;&ldo;呵呵,好……&rdo;汉克叔叔做了个鬼脸,继续道,&ldo;现在我说的轻松,可是,战争啊……&rdo;他叹口气,&ldo;刚才这个人还跟你说话,下一秒他就死了,而刚刚集结的队伍,五六个人,还没背上枪,一颗炮弹下来,轰!就只剩下了一个坑,里面,鲜血,碎肉,内脏和泥土,你无法相信上一秒这儿还站了这么多人。&rdo;&ldo;我躲在树后面,却一直都没有昏过去,我几乎是清醒的看完这一切,然后,然后我在一个小镇离开了队伍……本来我想加入他们,该死的俄国人……可是,我终究没敢,那时候的我,太年轻,只拿过盘子……&rdo;&ldo;别内疚,汉克,遇到那样的情况,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rdo;有人安慰道。秦恬抬头,看到桑塔婶婶的表情不怎么好看,忽然想起,她有一个在波德边境枪骑兵团的儿子,顿时有些揪心的感觉,似乎战争,快来了吧。汉克叔叔屡次提到俄国人,倒让她想起历史书上提过的苏德互不侵犯条约,老师说那个条约已经侧面反映了德国欲侵犯波兰的野心,而且就在不久以后,九月的样子,二战爆发了。而此时,已经八月二十五日。条约已经签订,波兰毫无知觉,两个大国秘密签订了那个叵测条约,它正在两个恶棍的地图上被划分。心慌一阵阵汹涌,秦恬伸手搂住了桑塔婶婶的脖子轻声道:&ldo;婶婶,让萨特哥哥回来吧。&rdo;&ldo;这种时候,怎么能退呢?&rdo;桑塔婶婶笑了,&ldo;现在哪有战争啊。&rdo;秦恬被桑塔婶婶搂着,面无表情,她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面目面对这些,毫无知觉的波兰人。九月初德国就来了,离战争开始,还不到十天。战起一九三九年九月一日。最先带来战争信息的,是雪花般白色的传单。一群又一群的学生们走上大街,在军警的管制下漫天散发着传单,路上行人越来越少,一直到最后消失在街道中。秦恬在阁楼中看着楼下漫天飞舞的传单,手中拿着刚刚拿到手的,上面白纸黑字写着:战争!只有战争两个字,那么大,把其他的篇幅压缩在小小一点的地方。不用看正文就知道,闪击战开始了。警报声,不知名的叫声以及巡逻军警的广播声,还有远处,那似乎是炸弹一般的轰响……又有可能只是国防军开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