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钧良没防备,磕在后面的椅背上,不过不算太疼,最重要的是,薛钧良的嘴唇被自己的牙齿给铬破了。薛钧良嘶了一声,捂着嘴,装做非常痛苦的样子,滕云以为是自己出手太重伤了他。薛钧良笑道:&ldo;你帮我舔一舔。&rdo;滕云看他笑眯眯的样子,知道他一定是没事,又耍自己玩,干脆瞪了薛钧良一眼,赶忙把自己的衣服整理好。薛后阳在外面站了好久,终于见姜谕引着自己进去,一进暖阁,滕云也在,而且薛钧良阴沉着一张脸看着自己,薛后阳顿时觉得自己来的不是时候。薛钧良道:&ldo;后阳有什么是么,这么急着见孤?&rdo;薛后阳朝滕云望了一眼,似乎在求救,才道:&ldo;陛下,方才牢里传来消息,吕世臣肯归降了。&rdo;&ldo;哦?&rdo;薛钧良笑了一声,似乎觉得很有意思,道:&ldo;他的条件呢?&rdo;&ldo;没有条件。&rdo;&ldo;这真是新奇了。&rdo;薛钧良道:&ldo;书呆子吕世臣肯归降,却不开条件,让孤很惊讶啊。&rdo;他说着,忽然道:&ldo;是谁去劝降的?&rdo;薛后阳道:&ldo;回陛下,是赵统将军。&rdo;&ldo;赵统。&rdo;薛钧良重复了一声,只一会儿时间,随即笑了一下,似乎明白了什么,却立马收敛了自己的表情,道:&ldo;赵统这回有功了,给他些赏。&rdo;薛钧良似乎对赵统劝降的事情不疑有他,也没再说什么,只是问了问立后的事情,让滕裳以后经常进宫来看看滕云。虽然滕裳一直没有挂职,但是守城这些日子,薛后阳尽心尽力,滕裳又怎么可能放着他不管,也出谋划策不少,只差一个虚的官位了。但是滕裳不想入朝,薛后阳自然不勉强他,如今这个样子已经很好了。赵统应了滕云之后,立马赶到大牢里,他见到吕世臣,吕世臣自然不肯归降,赵统道:&ldo;你肯归降,大王才会放了奉洺。&rdo;吕世臣冷笑了一声,&ldo;将军当我是三岁的小娃娃么,吕某虽然是书呆子,但也在官场混迹了这么久,你的话有几分可信么?你扪心问问自己信不信。&rdo;赵统确实自己也不信,只好道:&ldo;滕南侯答应救奉洺和赵戮将军,信不信由你,如果是你的问题,让滕南侯没有办法出手相救,那么后悔的是你,反正我的话已经带到了。&rdo;吕世臣听了&ldo;滕南侯&rdo;三个字,略有些惊讶,他被关在滕南侯府的时候,和滕云见过几面,虽然交集不多,但是滕云的为人他还是佩服的,于是道:&ldo;如果真的能就奉王出去,我就归降,如果是诓骗吕某的,反正吕某贱命一条。&rdo;赵戮被关在牢里,他无父无母,也没有兄弟姐妹,自然毫无牵挂,如今在阴湿的牢房里,只有气窗透进来的一丝光亮,反而觉得心里敞亮了不少,那种压抑的负担,反而没了。隔壁也不知道关的是什么人,不是砸墙就是砸铁链的声音,赵戮起初听着心烦,只是后来听惯了,也就不会烦了。他枕着双手躺在地上,地上很凉,有些阴冷,这种环境下,其实最适合回忆一下事情,赵戮总是不自觉地回忆以前,高兴的,不高兴的,痛苦的,欢心的,和奉洺第一次见面的场景,第一次强要奉洺的场景,或者是奉洺讨好自己穿女装的场景……赵戮仰躺着,伴随着&ldo;乓乓乓&rdo;的砸墙声,&ldo;咔嚓咔嚓&rdo;的铁链声,竟不自觉的流下泪来,染湿了鬓发。赵戮一辈子没有哭过,生死离别没有哭过,沙场裹尸没有哭过,没想到在最后一切下了定论的时候,竟然止不住的眼睛发酸。牢卒来送饭,一边走一边指着隔壁笑道:&ldo;这关的是谁,这么大阵势?&rdo;&ldo;唉,疯子,怕他跑了,据说叫什么奉王。&rdo;&ldo;奉王?那可不了得,不过现在是阶下囚了。&rdo;赵戮听着,猛然翻身而起,&ldo;哐当&rdo;一声撞在栏杆上,碰翻了一边的饭也不管,只是努力往旁边看去,只是栏杆隔得那么窄,怎么可能看到旁边。赵戮想开口叫奉洺,他从来没想过,自己蹲了三天的牢房了,竟然只和心心念念的人一墙之隔……赵戮死死攥住栏杆,指甲扎进肉里,猛的砸了两下牢门,牢卒看着赵戮发疯的砸门,骂了两句也不敢靠近,只能发狠的道:&ldo;啐你娘的,一个落魄的将军也敢这么横,给爷爷老老实实的,过两日就凌迟处死了,折腾什么折腾。&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