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孤之前交代的事情,你办得怎么样?&rdo;&ldo;下面已经办好了,这几日洺水阴雨不断,正是天时地利,就差奉王的御驾了。&rdo;薛钧良点了点头,但是眉头却皱了起来,姜谕也是会察言观色,道:&ldo;不知陛下在忧虑什么?&rdo;薛钧良道:&ldo;虽然天时地利,但是还差人和……&rdo;姜谕不是很明白他的话,里应外合,这还不叫做人和么?薛王笑道:&ldo;赵戮在奉国这么多年,怕是已经生出了感情,不过孤深知赵戮的为人,绝技不会有二心,但怜悯之情肯定会有,若是赵戮中途可怜奉王,给他通风报信,孤这么多年的计划,就算功亏一篑了。&rdo;&ldo;这……还是陛下深谋远虑。&rdo;&ldo;你去叫奉国那边的人,注意着赵戮的一举一动,奉王出京的这几日,让他在京城里……恪尽职守。&rdo;奉洺起驾去巡河,但名义上是南巡,他是想在洺水官员没有准备之下,给他们来个下马威,免得年年治河,年年洪涝。奉洺这次身边没带赵戮,也没有带吕世臣,他留了吕世臣在京师里辅佐逐鹿侯。临走之前奉洺还特意嘱咐吕世臣,凡是不要急功近利,多给大臣们留留言面和退路,狗急了还要跳墙,何况都是老臣,让他多听听赵戮的意见。吕世臣对于奉洺的嘱咐非常上心,他也知道自己太嫉恶如仇,这样的想法是好的,但是要做到无官不清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吕世臣也在慢慢改变着自己,让秉性变得柔和一点。他一向敬重赵戮,自然没有意义。只是……自从奉王出京,赵戮就一直称病在府邸里,就连军机处主持的也是赵戮手下的亲信,而并非赵戮本人。下面呈上的奏章,能在军机处批奏的就都留下来批奏,重要一点的都由瑞雪带到府上,由逐鹿侯批奏,批奏好了又是瑞雪带回军机处。逐鹿侯的病已经到了不能出房门的地步,叫了几个太医院最有资历的老御医过去,回来只是说寒邪入体,又劳心劳力,调养几日就好了。但是朝上的事情又不能不批,天天送去府上的奏本不算少数,听说赵戮的病情一天比一天严重,就连侯爷府上的下人,几天也见不着赵戮一面。吕世臣担心逐鹿侯的病情,遣了大夫来诊脉,却被拒之门外,自己亲自来也没能进去,瑞雪道:&ldo;相爷好意,侯爷说他心里记下了,不是不见相爷,只是怕传给相爷急症,万一吕相也病倒了,朝中必然大乱。&rdo;吕世臣终究没有赵戮心机深,这么想着觉得也对,于是就走了。瑞雪捧着黄布铺盖的木托盘,敲了敲门,道:&ldo;侯爷,奴婢瑞雪。&rdo;随即推开门进去,又回身带上了门。瑞雪转进内室,只是内室里空荡荡的,她把装着奏章的托盘放在桌上,叹了口气。奉王出京的那天夜里,主子爷就乔装易容的偷偷跟去了。瑞雪也不知道是不是主子太信任自己了,竟然把奏章留下来叫她批改,瑞雪虽然替奉王高兴,主子心里还是装着他的,但这种信任还是重了些,尤其她只是一介女流……瑞雪刚开始还以为是赵戮绝情,赵戮对她有恩,瑞雪绝对不会背叛赵戮,她跟着赵戮的时间也不短了,但瑞雪觉得自己终究不能明白他们那些国之大义,他只知道奉洺是个好人,起码对赵戮,奉洺是最痴情的人,没有第二人可以超过奉洺,连自己都自愧不如。不过事实上,赵戮也只是刀子嘴而已,奉洺一出京,他就再也难以坐住,竟然易容改办的跟着走了。奉洺出了京,先往南走了一些,当地官员接驾,第二天奉王就走了,队伍改道一直往洺水而去。洺水这几日阴雨不断,不下雨的时候洪涝已经抵挡不住,当地的官员也只能趁不下雨的时候修修河堤,但终究是表面功夫,一旦遇到大雨,河堤立马会被冲散。这日半夜忽降暴雨,当地的水曹掾史还在睡觉,结果衙门口因为地势稍低,被洺水泡了,下人才战战兢兢的敲门,老爷晚间和妻妾厮闹,叫了好几次才醒。于是连忙穿上官服往河堤上跑。河堤上来了不少当地的官员,大雨把临时搭建监工用的屋子给冲垮了,众人披着油衣,起初还叫下人打着油伞,只是风大雨急,油伞刚撑开就只剩下了中间的竹木骨子,油衣也不顶多大用,官服全都湿了,有人的官帽都吹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