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钺不冷不热的道了一句,&ldo;还能再坏么?&rdo;芷熙听了不由愣住。郁瑞脸上也没有恼怒,反倒笑起来,道:&ldo;你这嘴果然不饶人……&rdo;遂又喃喃的叹道:&ldo;当真不能再坏了。&rdo;&ldo;逃婚&rdo;芷熙听少爷这么说,竟无端端感觉到一些凄凉,因放软了声音道:&ldo;这件事倘或少爷铁了心,那奴婢也没什么可说的,偏别让嬷嬷们知道,也别让峤襄知道,不然老爷和太夫人也就知道了,若要让太夫人知道,还指不定怎么怪少爷胡闹。&rdo;郁瑞道:&ldo;我知道你是好意,这个院子里,除了时钺和你,我也不知还信谁才好。&rdo;芷熙听他这么着,鼻子都堵了,险些呜咽出来,&ldo;少爷,您可别这么说……&rdo;时钺站在一旁,终于开口道:&ldo;我只是给少爷医病,又不是生离死别,你哭啥。&rdo;芷熙瞪着时钺道:&ldo;你还没良心,若你把少爷医坏了怎么办。&rdo;时钺道:&ldo;我是医腿,又没要给少爷两刀。&rdo;说着又对芷熙道:&ldo;宅子里有备着针灸的针么?&rdo;芷熙道:&ldo;你还会针灸了?&rdo;&ldo;你只管去拿来。&rdo;郁瑞冲芷熙点点头,芷熙这才去了。因着唐家管教的很严格,下人不凭牌子,连一个线头儿都领不到,芷熙只好去和诚恕软磨硬泡,说郁兮园的嬷嬷染了风寒,听说时钺学过医术,所以要借一盒针灸用的针去。诚恕那是什么样的人,单听芷熙的话半信半疑,不过还是给她开了票子,让她去库房支取。只不过把这件事告诉了唐敬,芷熙还欢天喜地的捧着盒子回去,告诉郁瑞没人知道,她把管家给骗了。唐敬自然也不信,只是想了片刻,对诚恕道:&ldo;你去给我查一查这个叫时钺的人。&rdo;诚恕点头应下,立马就退了出来。唐敬吃了晚饭只歇了一会儿,老太太又命人来请他过去,要继续谈谈续弦的事情。唐敬皱了皱眉,随手拿过一本书来翻,一面翻,一面道:&ldo;去给太夫人回话,就说我晚上有几个账簿要看,实在不能抽出功夫过去。&rdo;那丫鬟听了话,只好点点头,回去回话了,太夫人问她,老爷是否真的在忙,丫鬟多一句也不敢说,弄得太夫人没脾气。唐敬被老太太弄得不堪其扰,就算他孝顺,但唐敬打定主意的事情,凭别人如何说,也决计不会回头。尤其是这种事情,唐敬的心思根本不在后院上,如今后院已经这么多人了,成天不是这个委屈就是那个来告状,唐敬本不是心思细的人,更加不会哄人,只会觉得厌烦。早些时候唐敬还有些担忧,毕竟这个应付事儿的嫡子是瘸子,而且身体还弱,一副好欺负的模样,不过事实证明他想差了,唐郁瑞确实身子弱,但并不好欺负,而且面对大事的时候丝毫不会乱了阵脚,就连进宫去应付皇上和太后也没有差错,这正是唐敬所需要的嫡子。唐敬有的时候在想,再考验考验他,倘或真是合心意,唐郁瑞变成真真正正的嫡子又何妨?唐敬才不愿去管那些繁文缛节,在这种朝廷是虎,商人是羊的境况下,唐家弃官从商也没人吭一声,纵使嫡子是瘸子,只要唐郁瑞有能力,能服众,所有人不照样也要巴结着。他的前半辈子都活在唐家的家规和管教之下,上沙场,混迹朝廷,眼睁睁看着兄弟们战死沙场,父亲叫他不能哭,面临生死都不能哭,唐敬也不知什么能让他动容,渐渐变得视一切都很淡漠,或许在他心里,只剩下光大唐家的门楣了,而这个唐郁瑞,是第一个能叫他动容的人,或许是那份淡泊安静的气息让唐敬感到平和罢。唐敬一面出神,一面翻着手里的册子,不经意瞥了一眼,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就将册子扔在桌子上。峤襄看老爷站起身来,道:&ldo;老爷,夜了,您是要出门去?奴婢给您拿件衣裳来?&rdo;唐敬道:&ldo;不必拿衣服,去趟郁兮园。&rdo;峤襄有些诧异,不过还是应声,叫小厮掌了灯来引路,随即跟着唐敬往郁兮园去了。郁兮园里,芷熙拿来了针,时钺检查了一下,让芷熙扶着少爷躺在床上,把裤管撩上去。郁瑞躺好,就见时钺搬了张凳子坐在旁边,道:&ldo;少爷,我可下针了。&rdo;郁瑞点点头,时钺拿着针的手,真别说有点儿打哆嗦,一针下去,就好像扎到了芷熙,芷熙&ldo;啊&rdo;的一声叫出来,道:&ldo;混小子,你没吃过猪肉,还能没瞧见过猪跑嘛!出血了!谁家针灸会出血啊!&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