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敬道:&ldo;正好了,你的腿今儿个还没有上药,问书的时候一并上了。&rdo;郁瑞只得乖乖的坐着让唐敬捣鼓。或许是因为时日短了些,一切要循序渐进,反正郁瑞觉着腿仍然那样不见好。唐敬撩起郁瑞的裤管,替郁瑞一点点儿的上药,那动作精细的,完全不像是拿过刀枪剑戟在沙场上打过仗的人。上了药,唐敬并不放下郁瑞的裤管,而是叫下人拿了一张小脚踏来,托起郁瑞双腿放在脚踏上,然后替他按摩起来。常年不用腿走路,郁瑞的小腿比较瘦弱,凡是看过的大夫都嘱咐他,要时常按摩着,别让腿真的废了。唐敬一面替他按摩,一面问书,郁瑞的瓤子并不真的只是十四岁的小孩子,这些书他总是读过的,自然问不倒他。没有什么困难的,这让郁瑞总是分心,唐敬的手从膝弯开始,一点一点的向下按摩,按在他的小腿上没有任何感觉,只是每当唐敬碰到自己的膝弯时候,郁瑞总是忍不住打颤。因着是夏天,唐敬的手掌温度比郁瑞要高,郁瑞的皮肤就算是夏天也总是凉飕飕的,唐敬乍一碰到郁瑞膝弯的时候,郁瑞不可抑制的打了个颤。唐敬手上的茧子很明显,从沙场下来,他未曾荒废过功夫,手上的茧子有些粗糙,轻轻的刮蹭着郁瑞有直觉的皮肤。郁瑞简直如临大敌,仿佛煎熬一般,只是唐敬却按摩的意外认真。等唐敬终于替他放下裤管的时候,郁瑞觉得自己后背都出了一身的汗,也不知有没有把衣裳给湿透了。唐敬这才道:&ldo;今日不早了,快去休息,明儿个你还要去家塾。&rdo;&ldo;是,爹爹。&rdo;郁瑞刚一张口,自己声音有些不对劲儿,嗓子眼儿有些烧,赶紧咳嗽了两声,方觉得嗓子舒坦了。峤襄伺候在一旁,赶忙上前来推轮椅,推到外间儿,时钺候在那里,换了时钺来推,往郁兮园去了。芷熙和一干嬷嬷们在郁兮园里转磨,先前他们送少爷上马车进宫,回来以后急得团团转,好不容易把少爷盼回来了,结果老爷留少爷用饭,芷熙前后打听了一下,似乎没什么大事儿,才略略放下心来。如今见少爷回来了,难免簇拥着问长问短,芷熙道:&ldo;少爷可真真儿厉害着呢,宫里的大太监来的时候,你们瞧瞧老太太都怕了,咱少爷可淡然着呢。&rdo;峤襄笑道:&ldo;小蹄子,这会儿你夸上了,刚才还像什么似的。&rdo;芷熙干笑道:&ldo;我这不是替少爷担心嘛。&rdo;一干人等伺候郁瑞洗漱之后宽衣睡下,都退了出去,这才揪着时钺,要他讲宫里的事情,虽然时钺进唐家的时候最短,但他是这些仆从里第一个进宫的人,旁人想不到进宫去的难处,都觉着羡慕,少爷不好打扰了,就抓住时钺一直东问西问的。第二日起床的时候,郁瑞就觉得后背有些发酸,原想着自己也没干什么事儿,不过转念一想,可能是进宫的时候一直提心吊胆,所以后背总是僵着,眼下从脊梁到脖颈,一直酸的难受。时钺伺候他穿衣服的时候,郁瑞就一直用手揉脖子,时钺瞟了一眼,道:&ldo;落枕了?&rdo;&ldo;或许是。&rdo;郁瑞笑道:&ldo;别瞧我昨日淡然着呢,其实紧张的不得了,晚上没睡踏实,早起来就觉着不舒服。&rdo;时钺就让郁瑞趴下来,给他捏了几下,郁瑞顿时觉得僵硬的好了不少,道:&ldo;你竟还会这些儿。&rdo;时钺照样一脸傲然,不过毕竟年纪不大,看得出来洋洋得意之色,道:&ldo;我会的还多呢。&rdo;郁瑞一想,他本是大夫的儿子,多少会些也不足为奇。等一切都拾掇妥当了,时钺也要跟着郁瑞去家塾读书,家塾是不能让丫鬟进去的,之前一直都是书童跟着,如今时钺进了唐家就开始做少爷的长随,家塾自然要跟着一并去。进了家塾,怕是时间还早,空落落的大学堂里,独坐着魏承安一个儿,之前魏承安也来得早,只不过因为他在家里一不顺了老爷的心就挨骂,所幸早点儿来家塾,身边儿的小厮为了巴结魏承安,都是在一旁扇着扇子,递着茶送着食儿的。而今天,大堂里独见魏承安一个人,也不翘着腿,就那么坐着,手里还捧了本书。郁瑞一进来,轮椅的声音自然不小,魏承安登时反应,&ldo;啪&rdo;的一声将书合上,瞥眼看见郁瑞,遂翘起腿儿,笑道:&ldo;哎呦,大少爷终于来了。&rdo;郁瑞瞧他把书匆忙忙的合上,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特意秒了一眼,是兵法,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黄本儿,估摸着魏三爷想要上进,却怕别人嘲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