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rdo;魏承安头一次听别人这么说自己,就算郁瑞说自己,还是讲话儿说的委婉了,而赵和庆不同,他的话像带刺儿的箭,插得深,连皮带肉,只不过正中了魏承安的心尖尖儿,让他无话好说。赵和庆又换做了嬉皮笑脸的德性,趁魏承安语塞没有防备,又在他另一边儿脸颊上一捏,随即双腿一夹,催马夺出。等魏承安反应过来,只见赵和庆催马的背影,拿着弓的手扬起来,似乎是在和魏承安作别,朗声笑道:&ldo;乖徒,为师今儿个先回去了,你若伤春悲秋,趁今天一次悲完了。&rdo;气的魏承安给了旁边无辜的树干一拳,只不过不得不说,赵和庆这一番话,确实是一副苦口的良药。唐敬一行人回到了宅子里,虽一路上就是坐马车,但老夫人还是称乏了,魏元听说了老夫人回来了,赶紧从魏家跑过来巴结。众人各回各家的院子去休息。之前郁瑞带回来的那个小乞丐,被人按着洗漱之后,倒出落的像模像样儿,年纪并不大,但脖子梗的很直,就是不写履历,唐家的下人要求很严,出身都要清白的,每一个下人进宅子前都要写履历,起了票子才能来做事儿,这么大的家里,若是没有票子,混进什么人来也说不定。只不过诚恕是从军营里下来的人,这若是摆不平,也白跟着唐敬这许多年了。小乞丐最后还是拿着票子去了郁兮园,诚恕请少爷给他取新名儿。郁瑞道:&ldo;你叫什么?&rdo;小乞丐不说话,郁瑞一面伸手,芷熙就端起盖钟递过来,他掀开盖,吹叶儿,呷了一口,一面无所谓的笑道:&ldo;行了,我一直觉着身体发肤和姓名都受之父母,也就不给你改什么了,既是你不愿意说,那我就给你起了。&rdo;小乞丐这才瞪着郁瑞,干巴巴的道:&ldo;时钺。&rdo;诚恕叫他写出来递给郁瑞,郁瑞瞧了,道:&ldo;就这个罢,不改了。&rdo;正说话间,峤襄过来请安,道:&ldo;少爷,前面儿来了客人,老爷请您出去见一面。&rdo;&ldo;来的是谁?&rdo;峤襄回道:&ldo;是连赫连大人。&rdo;唐敬一行人方回来,连赫就追来了,也不知是为了什么事情。郁瑞道:&ldo;等我换了衣裳。&rdo;峤襄就吩咐人伺候郁瑞更衣,郁瑞趁着峤襄给自己整理衣裳的时候道:&ldo;你知道连大人是为什么来的么?&rdo;峤襄道:&ldo;奴婢不知,丞相大人的事情也不敢猜测,但奴婢瞧见连大人的仆从手里捧着画轴。&rdo;郁瑞奇怪道:&ldo;画轴?&rdo;峤襄又道:&ldo;正是呢,画轴,还是好几卷。&rdo;郁瑞顿时明白了峤襄的意思,心里一突,终于知道为什么唐敬让他出去见一面了,并不是叙叙旧。连赫让人捧着画轴,并不是什么字画,而是各个名媛佳丽的画像……宠爱郁瑞换了衣裳,道:&ldo;时钺推着我去,芷熙和峤襄就不必跟着来了。&rdo;芷熙瞧了一眼在旁边杵着不动的时钺,这小子年岁不大,但一股子愤世嫉俗的模样,仿佛谁都是坏人,芷熙哪能放心的了。道:&ldo;少爷,时钺刚来,能伺候的周全么,还是叫奴婢跟着罢。&rdo;其实她不知道,时钺就是愤世嫉俗,他有这样的身世,也倒难怪如此了。时钺没吭声儿,郁瑞笑道:&ldo;我瞧着他比你稳重。&rdo;芷熙被戳了痛脚,也就没再说话。时钺不让人吩咐,推了郁瑞往前面去。出了郁兮园的仪门,时钺推着郁瑞往正堂去,路上一切都不需要郁瑞支应,时钺虽是初到宅邸,却意外的熟门熟路,并不是他曾经到过这里,只是他记性比别人强出许多,有着过目不忘的本事。郁瑞嘴上没说,心里却想着,留下时钺果然是没有错的。半路上诚恕就来应了,引着郁瑞往正堂去。正堂上上手两张大椅并着一张茶桌,地下两溜十六张大椅,每两张大椅并一张茶桌,气派非常。唐敬和连赫坐在上首位置,旁边儿有丫鬟捧茶,连赫身后站着长随捧着画轴,画轴还不曾打开。郁瑞进了堂门,和唐敬连赫见礼。连赫上下打量着他,仍是一副亲和和善的面容,书生气质很足,却少不得混迹在官场中常年养出来的贵气和威严。他一面打量,一面笑道:&ldo;世侄不必多礼,只几日不见,倒像是过了许久未见似的,每一次见世侄都不同以往,果然出落得愈发得体了。&rdo;连赫和郁瑞叙了会儿旧,就似识得多年一样,也不觉生分,等说完这些儿,才开始转入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