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雨听了沈乐菱的话,立刻在她的床边跪下。
沈乐菱从床上坐起,有些不解地看向丝雨,见她眼角开始闪着泪光,“你在为那针线房的绣女不值?”
丝雨摇摇头,道“怎么会,小姐想要她的性命,定然是有小姐的理由。”
“那你为何?”
“小姐!奴婢是在担忧你啊!”丝雨说着,眼中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地流了出来。
她擦擦眼泪,道“奴婢不知晓为何小姐对侯府如此忌惮,但小姐这样做一定有非要如此的道理,只是小姐,今日这事以后让奴婢或者檀云来做就行,莫要再脏了您的手!”
沈乐菱沉默了一会,问道“我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刚刚丝雨为沈乐菱宽衣之时,把了她的脉搏,她当时只是装作不知罢了。
丝雨见沈乐菱点出来了,这才道“小姐的身体倒是没什么,只是郁结于心,长此以往,恐将……”
沈乐菱看着丝雨梨花带雨的样子,恍惚间想起前世,她也是这样跪在自己面前,苦口婆心地哭诉道“小姐,您如今身子这么差,就不要再管大小姐那边的生意了,还有姑爷那些乱七八糟的,您也先别管了,还是得先将养为主啊!”
可是那时候自己是怎么回答她的?自己总是说,姐姐如今在宫中不太方便,相公又不太通这些庶务,我不管,还有谁能管呢!
丝雨说得次数多了,自己还会冷下脸,觉得她是在故意离间自己和姐姐和李尚珽之间的关系。
但其实这丫头,无论前世还是今生每每关心的都是她的身体罢了。
“你先起来吧。”沈乐菱柔声说道,“我知道了,日后我会注意的,你也不必着急,这身体不是还有你帮我调养的吗?”
听着沈乐菱的安慰,丝雨眼中的泪水更凶了。
她忙拿出帕子擦了擦,坚定道“奴婢一定尽全力帮小姐调理好身子。”
……
第二日一早,绣娘阿娟的尸体在柴房里被现了。
大夫人皱眉语气有些不满地道“如此不禁冻,既然死了,就拉到乱葬岗里去吧!让这府里的下人都好好看看清楚,背主的奴才都是什么样的下场!”
二夫人听了,则又不知撕烂了多少条帕子,气得直嚷嚷着要与大夫人势不两立。
自那以后这侯府后院斗得那叫一个风生水起。
不是今日个管厨房的大房克扣了二房的伙食,就是明日个管针线的二房多拿了匹大房的布料。
不是大夫人的亲信被查出偷捞油水,就是二夫人的陪嫁扯着侯府的大旗在外面仗势欺人。
总而言之就是各有胜负,棋逢对手。
用老夫人的话来说,就是整个后院没个消停的时候!
隔山观虎的沈乐菱看着斗得不亦乐乎的两位伯母,嘴角也不禁勾起了一抹笑意。
这世上果然只有你的敌人是最了解你的,两位伯母做了十多年的妯娌,这真斗起来,果然十分精彩。
院子里正好小丫鬟们一块堆雪人的小阿洲,看到倚在屋檐下的沈乐菱,小跑过来,像个小太阳一般,扬着红彤彤的脸蛋道“姐姐,姐姐,快来帮我堆雪人!”
“尔容姐姐堆了一个好大好大的雪人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