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是。&rdo;胤祥略微行了个礼,没跪下去。&ldo;李卫出京去了?&rdo;&ldo;是,刚刚走。&rdo;&ldo;辛苦你了十三弟,这八爷党刚倒,有好些事都要你接手,你也要注意身体,量力而为,忙不过来就告诉朕。&rdo;胤祥听他说&ldo;八爷党&rdo;,心里没来由有些不舒服,抬头看了看胤禛,一丝情绪也瞧不出来,不禁有些担心,&ldo;皇上……&rdo;&ldo;怎么了允祥,有话就直说,什么时候变得吞吞吐吐了?&rdo;&ldo;……没什么。臣弟只是担心皇上,国政固然繁忙,万岁还要注意龙体。&rdo;胤禛不以为意的笑笑,&ldo;你放心,朕有分寸。&rdo;正说着,高无庸进来说,张延玉求见。胤禛着他觐见,张延玉进来以后看见胤祥也在,低了低头,有些为难,道:&ldo;皇上,臣斗胆请屏退左右。&rdo;&ldo;延玉啊,你这是越来越谨慎了,朕让你宣旨把九贝子放出来,你这么小心,难不成九贝子要造反?&rdo;&ldo;不不不!&rdo;张延玉忙跪下,道:&ldo;九贝子回话是,&rso;不愿往&lso;三个字。&rdo;胤禛在袖下握了握拳,面上平淡的道:&ldo;好啊,他回的很好。他是朕的弟弟,朕自然不愿为难他,这样很好,放他出来罢。&rdo;&ldo;其他人呢?&rdo;胤禛淡淡的问。张延玉又谨慎的回话。圣旨云,阿其那在皇考之时,尔原欲与之同死,今伊身故,尔若欲往看。若欲同死,悉听尔意。十四爷回,我向来为阿其那所愚,今伊既伏冥诛,我不愿往看。十爷回,不愿往。九爷回,不愿往。&ldo;那这很好嘛。&rdo;胤禛又使劲攥了攥拳,咬着后牙,声音却很亲和,笑道:&ldo;不知道延玉为什么这般慌慌张张,还要屏退左右?&rdo;&ldo;皇上,&rdo;张延玉瞧胤禛没有让十三爷回避的意思,只好道:&ldo;臣进宫复命的路上,看见了李大人的车驾,隐约又看见了一个人,臣眼拙,那人长得有些……&rdo;张延玉咬了咬牙,最后道:&ldo;……有些像八爷!&rdo;手下意识的狠狠扣了一把扶手,胤禛听见自己骨节发响的声音,心里突地一跳,那种钝钝的麻木的疼,忽然变得清晰,变得尖锐……胤禛在想,这样的疼,说明自己的心,还没有死罢……?胤祥心里咯噔一下,心说完了,怎么被张延玉看见了。&ldo;是么。&rdo;就听胤禛淡淡的道了一句,平静的没一丁点的波澜。天下,也罢杭州府的春天,比北京来说,柔和了不知多少倍。宅院不是三进三出的大府邸,门亭也很简单,没几个下人。主人家是个温和的人,刚住进来不久,好像是个读书人,脾气很好,说话有理有度,总是带着浅浅的微笑,人都说,这样好的秉性,一看就是大家之人,不知道是哪个官宦之家的。主人勤俭,只是好茶,没事的时候养养花,鸟是逗不起的,偶尔也会伏案习习字,那时候,主人家总会出一会儿子神,然后笑着摇头作罢。下人说,老爷的样貌生的好,这字,也算是差强人意吧……这人没有妻室,旁的人少见过这么谦逊的公子爷,想要说媒的少不了,每每说起,主人家总是笑言,这一辈子,不会再娶……他们才道,原来这老爷娶过妻室,想必是爱之深切,不肯再娶。&ldo;啪&rdo;的一声轻合折扇,茶寮里的男子听着众人说起那个宅邸的主人家,挑起嘴角笑了笑,一张没有表情的脸,微微有些缓和,却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坐在一边的随从咽了咽口水,干笑道:&ldo;……主子爷?&rdo;&ldo;歇好了?歇好了就走罢,不然晚上也赶不到了。&rdo;&ldo;……是。&rdo;……………………&ldo;老爷!&rdo;男子抬起头,没有搁下手上的笔,只是看了一眼下人,声音温和而平淡,道:&ldo;怎么了?&rdo;下人瞧自家老爷正伏案习字,他斗大的字不识一筐,看不懂老爷写的是什么,只有几个字看着面善,什么&ldo;飞&rdo;&ldo;开&rdo;&ldo;一天&rdo;&ldo;不同&rdo;,总之是看也看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