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就专心的玩儿了起来,把林玉轩给忘到了脑后,又随便晃了两下之后,就果断的去找周公了,至于什么美人晃铃,哪有周公来的重要?
林玉轩有些好笑的看了看睡得跟小猪似的贾宝玉,就出去叫了贾宝玉的奶娘王嬷嬷进来伺候贾宝玉,然后跟着贾瑚、贾珠和贾琏走了出来。
贾瑚抬头看了看已经升起来的太阳,对几人道:“走吧,咱们回去吃饭吧,估计颖儿跟琮哥儿这会儿正围着桌子打转,馋的流口水呢。”
几人一听,都哈哈大笑,贾珠也凑趣儿了一句道:“估计珑哥儿这会儿也跟着瞎转悠呢,那小子见天儿的跟在琮哥儿身后转,琮哥儿做什么他就跟着做什么。”
贾琏搂着贾珠的脖子道:“嗐,这不是正常吗,他们年龄相仿,可不就跟咱俩那会儿一样吗。”
贾瑚一听这个,是真来气,直接飞过来一脚踹在了贾琏的屁股上,然后笑骂道:“你个混小子还好意思说,从小就调皮捣蛋,还牵连珠哥儿跟你一起被罚。”
“现在更是淘的都没边儿了,不是,我就纳闷儿了,爹娘是少你吃还是少你穿了?你个臭小子竟然敢为了几个钱,直接把先生的马尾巴给剪秃了,你是咋想的?!”
要知道,贾瑚跟林玉轩从扬州回来,还没等休息呢,就直接被他那个不负责任的老子贾赦踢去国子监给贾琏擦屁股。
林玉轩跟贾瑚那是绝对的好兄弟,自然是一起过去了,顺便也是探望恩师,也就是贾瑚他们的亲二舅国子监祭酒张敏锐,然后就知道了贾琏在国子监的丰功伟绩。
就这么说吧,这小子是除了做文章不积极,剩下啥都积极,尤其是闯祸,就跟穆桂英似的,阵阵落不下。
就拿这次乐理课,先生让学生们准备几根马尾,下次上课用来教导学生更换琴弦,这小子下课就找了把剪刀,咔嚓咔嚓就把几位授课老师的马给剪秃了。
把马尾毛卖给了其他同窗后,这小子转手又拿这些钱请好友吃饭,赚了人情,他这边儿是乐呵了,那几位师傅看着自己的秃尾巴马能不恼吗?结果自然是要找家长的。
这样的事儿,妇人不会去,就只能找父亲,但贾赦是什么人,那是从小就混不吝,不学习,见到先生就腿柱子转筋的货色,正不知道怎么逃避呢,好大儿贾瑚回来了,这不就抓了替死鬼。
其实这事儿也不算大,真要算起来,也就是小孩子淘气,那些先生其实主要也就是为了吓唬贾琏一下。
最后,在贾瑚跟林玉轩赔了不是,又给院里所有先生都送了一份贵重礼物,并单独给每个被剪了马尾巴的先生赔了五两银子之后,这事儿也就解决了。
不过,事情确实是不大,可是作为问题学生被找家长,自然是丢面子的,尤其是贾瑚跟林玉轩在这里读书好几年,那都是所有先生眼中的好学生,同窗们的榜样存在,哪经历过这般批评,还得笑着说好话,能不提起就火大吗?
贾琏一听大哥提起这个,小脖一缩,呲溜一下躲到了林玉轩的身后,感觉安全了这才说道:“大哥,你先别生气,听我说啊。”
林玉轩其实挺稀罕机灵的贾琏的,也就出言劝阻道:“表哥先别动怒,听听琏哥儿怎么狡辩再说。”
贾琏一看林玉轩护着他,当即硬气的一梗脖子道:“对,大哥,你不能跟爹学,得像表哥学习,至少也得听我狡辩完再说!”
后边儿的贾珠低头憋笑憋得难受,最后实在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笑声也把刚还怒气冲冲的贾瑚也逗笑了。
贾琏听到贾珠跟贾瑚的笑声,眨巴眨巴眼睛,这才回过味儿,赶紧摆手道:“不对,不是狡辩。”说完想要冲着林玉轩翻个白眼儿,但想到现在全靠表哥救驾,也就没敢。
贾瑚是对自己这个从小就机灵过头的二弟没办法了,只能哼了一声,示意他赶紧说,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今儿肯定要给他好好紧紧皮。
贾琏缩个脖子不敢再炸刺儿,赶紧说道:“大哥,这国子监的师傅做的就不对,您也知道,来国子监读书的一共有官生、民生、举人、勋戚四种人习读。”
“官生跟勋戚就不说了,这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真正两袖清风的清官,估计比凤毛麟角还金贵,他们自然是轻易就能弄到马尾巴。”
“民生中捐款捐物进来的也不说了,必然是家财万贯,就为了混个监生改变门庭,家中自然也不会少了马匹。”
“但那些因为成绩优秀,由州府推荐保举上来的寒门学子,靠的就是每月作为秀才或者举人,朝廷发放的那点儿钱财度日,上哪去弄来马尾?”
“你跟表哥也在国子监读过书,也见识过国子监的学生对立,说白了,还不是有钱人家的学子笑话没钱的学子穷酸,没钱的学子丢了颜面,只能拿学识反讽。”
“但说来说去,还是学院的先生们考虑不周,就比如这马尾的事情,其实我跟珠哥儿去过牛马市,那里是可以轻易买到适合的马尾的,七根也不过是五文钱。”
“这个谁都能买得起,但并不是每个人都知道这里有卖的,因为先生没有教导我们民生,同样也不是每个学生都买得起琴,没有琴,换什么琴弦?”
贾琏这话说的很偏颇,但却不难看出,这小子是有自己的想法的,林玉轩此时对贾琏,是真的满眼欣赏,这孩子若是好好的教导,以后绝对是个人才,将来也会是个好官。
林玉轩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贾瑚,然后笑着对贾琏道:“琏哥儿,你能这样思考问题,证明你已经开始长大了,但你的处理问题方法,却过于偏激了。”
“你只想到了先生没有顾及到所有学生的家境,致使学生因为贫富差距造成对立敌视,可这些真的就完全是先生们的错误吗?”
贾琏有些疑惑的看向表哥,难道不是吗?师长,授业解惑的长辈,他们只做到了授业,却没有及时做到解惑。
他跟贾珠的启蒙算起来是林玉轩跟贾瑚给开蒙的,林玉轩是完全按照林如海当年给他开蒙的办法给贾琏他们做的,非常注重民生,不让他们做个只会读书的书呆子。
不过,因为贾政的不赞同,王氏又对他们很排斥,所以,贾珠参与的机会少,反倒是贾琏跟着很认真的体验过各种民生,甚至还去农家吃过剌嗓子的糙米饭。
加上贾琏天生怜老惜贫的软心肠,所以,他非常同情贫苦百姓,想要让百姓至少能吃饱穿暖。
林玉轩想了一下之后道:“既然你们有了疑惑,那咱们就先到荣禧堂,顺便把那三个小的也叫过来,咱们一起讲讲。”
对林玉轩的话,几人向来都是顺从的,所以很快就到了荣禧堂,给贾赦跟张氏请安,又吃过饭之后,几人就到了贾瑚的东大院儿。
等他们坐好,自有下人又眼色的送来果子跟茶点,赏了几个大子让人退下后,林玉轩亲自到了四杯茶,自己端起一杯,暖了暖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