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没有求饶,甚至没有表现出正在经受疼痛的模样。靡音直视着殷独贤的眼睛,那眼神,是轻飘的:&ldo;你是个懦夫,你连自己的母亲都不敢相认。&rdo;殷独贤轻声警告道:&ldo;靡音,如果你还想好好活着,就闭嘴。&rdo;&ldo;为什么,你在害怕什么?&rdo;靡音继续看着他,没有丝毫躲避,她的语气是一种逼问:&ldo;是因为我说的话,正好是你心中所想的,对吗?你害怕别人知道你的身世,这是你永远的痛苦,刻在骨髓深处的耻辱。你找不到人去恨,所以,你就恨你的母亲,你认为这一切都是她带给你的。所以,你拒绝她的爱,以此来惩罚她。可是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她才会爱你。现在,她就要离开了,从此以后,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再给予你感情,你这个可怜的懦夫,啊!……&rdo;殷独贤忽然用手掐住靡音的颈脖,重重地掐着。修长的手指,仿佛染着冰,紧紧锁着靡音的脖子。那温度,让她不自觉颤抖了一下。她的颈脖,很纤细,仿佛轻轻一用力,便会折断。而殷独贤的眼里,深邃成了墨黑,没有任何感情,甚至是理智。他缓缓地将手收缩。靡音感觉到喉咙一阵剧痛,她不能呼吸。心脏,在不停地跳动着,咚咚咚咚,像是要穿过皮肤,跳跃出来。眼前的景物,忽然变得模糊,像浸在水中一般,悠悠地晃动着。或许,她今天就要死在这里?脑海中有个声音这么说道。但是,靡音不相信。她不相信自己这样就会死去。她的双手,紧紧地拽在一起,尖细的指尖,颤抖着一片冰白。呼吸越来越困难,意识也越来越恍惚。但靡音还是在等待着。她确信,自己是不会死的。就在她要陷入黑暗时,内侍慌张的声音传来:&ldo;皇上,毓夫人又晕过去了。&rdo;脖子上的手立即松开,殷独贤眼睛一沉,拉着靡音便去到仙庆宫。靡音被他拉扯得脚步踉跄。但是她知道,自己的信念是正确的。靡音清楚地记得,在那内侍到来之前,殷独贤的手,就已经开始松开了。当他们到达仙庆宫时,里面是一片慌乱。六名太医看见殷独贤,纷纷下跪。殷独贤坐在紫红色的椅子上,轻轻扫视他们一眼,道:&ldo;如果毓夫人今天走了,你们也就跟着去吧。&rdo;那轻轻的话,像是一张沾水的纸,蒙住人的口鼻,带来一种窒息的恐怖。明明是冬日,六名太医的额上,却渗出了密密的汗珠,而身上,也一阵冷,一阵热。殷独贤没有再看他们。他一直坐在椅子上,拿着细瓷茶杯,静静地品着茶。xiong前绣的金龙,泛着冷凝的光。靡音站在窗前,冷眼看着殷独贤。她第一次,这么仔细地看他。他的脸,像冰雪一般,白净,剔透。那眉,秀丽如柳。那眼,深沉如幽潭。那鼻,有着优美的弧度。那唇,泛着冰白。可以说,他是个很好看的男人。但他的感情,是封闭的。任何人,都无法看清他。是的,刚才,靡音知道,他是焦急的。否则,他的脚步不会这么慌乱。而他拽着自己的手,比平时更为冰冷。可是,一旦到了仙庆宫,一旦到了毓兰的面前,即使她是昏迷着的,他还是恢复了那如冰封一般的平静。殷独贤,就是这样一个男人。热气萦绕的细瓷茶杯中,那清凉碧绿的茶水,映出了殷独贤寂静的眸子。是的,殷独贤一直看着茶水,但是,他感觉得到靡音在注视着自己。&ldo;你在想什么?&rdo;殷独贤问,依旧没有抬头。靡音看着chuang上的毓兰。她的眼睛紧闭着,而面庞,则苍白得近乎透明,仿佛随时,都会消失。一点点地变得透明,远去。这就是她此刻给靡音的感觉。靡音的神色,是淡静的:&ldo;如果她这次tg了过来,你会有所改变吗?&rdo;殷独贤轻轻吹拂着杯中的茶梗。碧绿的茶梗,渐渐远去。隔了许久,他的声音在热气萦绕的烟中传来:&ldo;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