靡音没有说话。什么都不必说了。&ldo;别这样。&rdo;杨池舟捧起靡音的脸,他的手上,沾染着血,靡音的脸,也染上了血指印,不清晰的,殷红的。他说:&ldo;别这样,好戏才刚刚开始。&rdo;靡音的心,剧烈跳动起来。她有预感,在这个黝黯的天空下,许多残酷的行为,又将发生。杨池舟拉着她,来到大厅前。靡音不想走,她不想看见那些残忍的画面,可是她没有办法。杨池舟拖着她,他的动作,已经毫无怜惜。靡音一路踉跄着,她的手腕,被紧紧握≈住,已经青紫。杨池舟将她拖到了大厅前。大雨倾盆,像一只只利剑射在青石地板上,激起一片雾气。靡音看见了,田成双手被紧紧绑缚在身后,无法动弹,无法还击。可是他还是tg直地站立着,双≈腿没有一点弯曲的弧度。在漫天大雨中,他dg天立地站立着。他的身上,没有叛变的味道,他从来都是忠诚的。是柳易风对他下的命令,让他假意叛变,让他混入杨池舟身边,保护靡音。在靡音的帮助下,他果真做到了,他以为,自己可以为柳易风报仇,为那抹白色的身影报仇。可是他轻敌了。他失信了,他再也无法保护靡音。殷独贤看着杨池舟的伤口,眼角微微挑起:&ldo;看来,这场赌局,我赢了。&rdo;杨池舟没有说话,他xiong口上的血,依旧在流淌。殷独贤走过去,点住他伤口附近的穴道,为他止住了血。然后,他低头看着靡音,看着她苍白如纸的脸色,微笑了。这是一场赌局,在缭缭熏香中,他和杨池舟定下的赌局。如果杨池舟赢,那么今后他将不再碰靡音一下。赌的是靡音的真心,对杨池舟的真心。接下来,靡音做的一切,都在殷独贤的预料之中。她诱≈惑他上了马车,她诱≈惑他要了她,她让杨池舟与他决裂。殷独贤任由这一切发展着。他在等待着,等待杨池舟发现靡音的仇恨。看情况,他如愿以偿了。靡音,已经杀了杨池舟‐‐那个被感情冲昏头脑的杨池舟。他应该感谢靡音的。他会感谢她的。&ldo;想看看背叛者是什么样的下场吗?&rdo;殷独贤问,他是对着靡音说的。靡音没有理会他。她一直看着那些水雾,脑子也是混沌的。殷独贤做了个手势,两个侍卫将铡刀抬来。那沉重的金属上,泛着冰冷的光泽,表面的雕刻中,有着棕色的肮脏的血迹,那是亡魂的召唤。那刀,渴了许久,它要饮血。空气,更加窒闷了,就像是一张张湿≈润的纸,贴在人的口鼻上。喘不过气,恐惧般的窒息感。靡音瞬间明白他们想做什么,她浑身的力气都被雨水冲刷走了。她抓住杨池舟的衣襟:&ldo;不要,求求你们,不要这么做。&rdo;可是杨池舟没有理会她。从她决定向他刺那一刀开始,以前的杨池舟已经不存在了。他终于明白,无论自己怎么对待她,她也不会在意。她要他死,那才是她的心愿。她要自己死。他不会再保护她。他不能再保护她。在雨水中,杨池舟的脸,已经面目模糊。靡音明白,她彻底失去了一切。雨下得越大,越急,靡音全身都湿透了,她的皮肤,被雨水冲刷去所有血色。她的身体,也没有血液流动。殷独贤拍了下手,命令手下行刑,接着,他静静地看着靡音,用戏耍的眼神看着她。确是一场好戏。一切都发生得很快。田成被侍卫推倒在铡刀上,固定,接着,刀高高抬起。靡音跪了下来,膝盖重重碰触在青石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ldo;我求求你,&rdo;她抓住杨池舟的衣裾,她在恳求他:&ldo;只要你不杀他,我愿意做任何事情。&rdo;靡音抬起头,雨水猛烈地击打在她脸上,她无法完全睁开眼睛,可是她在努力,她想看见他软化。但是他没有,杨池舟没有,他看着她,眼中涌上那种特有的嘲弄:&ldo;你身上,还有什么,是我不能得到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