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抓住水池边缘,奋力地撑了上去。此时,一只手从水面伸出,抓住她白净的脚踝,迅速地往下一拖。那股力量太大,即使她牢牢扣住池边,也无济于事。她沉入了水中。水下的世界,是缓慢的。她的长发,在水中婆娑着,一丝一缕,相互交缠,如黑色的丝绸。她的衣衫,在水中飞扬着,一招一式,舞出最为飘逸的姿态。她的脸颊,在水中浸润着,衬着微波,有种莹润的光芒。丝丝血迹从她白藕般的手臂上渗出--刚才落水时,她的手滑过池边的硬角,划出了伤口--水中的血,流出魅惑的弧度。这样的她,更加让人疯狂。终于,她摆脱了他,浮出了水面。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他低下头,在她小小的耳廊边,邪魅地说道:&ldo;看来,池舟已经要了你很多次了。&rdo;她尖叫着,咒骂着,哭泣着。他无动于衷。那种莫大的刺激,那股深重的屈辱,让她窒息。她忽然抽下头上的金丝菊≈花簪,不顾一切地向后一刺。他闪躲开来,她也趁机摆脱钳制,拼命地爬上池边。衣服吸收了水分,变得沉重。她费力地将身子撑上池边,正要站起,脚上却一麻。他封住了她小腿上的穴道。她无法支持,顿时摔倒在地。双脚无法动弹,但还有手。她努力地向前爬动着。他轻松地上了岸,只手抹去脸上的水珠,他的手,修长白净,骨节分明,却是沾满了鲜血。她亲族的鲜血。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地上的她。她在缓慢而奋力地爬动着,纤细的身体,在地上蠕动,像一条正在蜕皮的蛇,透着妖魅。丝帛碎裂,发出清脆的声响,在她耳中无限地放大,放大。她的世界彻底破碎了。她尖叫,凄厉而绝望。&ldo;求饶吗?&rdo;他问。&ldo;求饶你就会住手吗?&rdo;她冷哼一声。&ldo;不会。&rdo;他说:&ldo;但至少你不会太痛苦。&rdo;她笑了起来,笑得有些异样,声音是抖动的,沉重的,因为蕴着极浓极浓的恨:&ldo;只要你活着,我永远都是痛苦的。&rdo;&ldo;真是可惜,你只能永远痛苦下去。&rdo;他的嘴唇是薄的,总是抿着,如刀锋,锐利,致命。她浑身紧缩,想缩到最小,缩成一粒微尘。就像从未存在过。她握≈住了水池边的纱幕。她死死地拽着,不放松--这是她唯一可以掌握的东西。终于,洁白的纱幕不堪重负,被扯了下来,慢慢飘落,覆盖住他们。最纯洁的白色下,进行着世间最龌龊的事情。透过纱幕上微小的孔,她看见了平静的泉水。它永远保持着永恒的温暖。和过去一样。她忽然想起了过去……池面上,飘洒着花瓣,粉≈嫩无暇,散发出阵阵香气。阳光被竹帘切割成细碎的一条条,在水面上映出粼粼波光。靡音卧躺在温泉池边,月白色的肚≈兜外单只罩着件水红长衫,衣角落在水中,浸湿了,颜色也深了一层,有种艳丽。但它的主人,仍旧是小孩子模样。小小的脸,小小的身体,小小的声音:&ldo;姐姐的头发,很美。&rdo;说完,靡音继续抚≈o着自己手上一缕发,漆黑顺长,柔≈软冰凉。另一些,则漂浮在水面上,积聚成一匹华贵的黑丝绸,流光暗转。所有的发,积聚在一个人头上。她的唇,柔腻莹亮,散出静谧的光。她的鼻,直直tg≈立,划出清冷的弧度。她的眼,氤氲着一层雾,灵峰之巅的雾,轻柔飘逸,却遥不可及。她的皮肤,蒙着一层雪,天山上的冰雪,洁白纯净,却带着冷。这个人,有着夺人心魄的美丽。如温泉池中一朵孤傲高洁的圣莲,仿佛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在她身后,靡音抚≈o着她的发,动作中带着虔诚,眼中带着向往,口中带着叹息:&ldo;姐姐的头发,好美。&rdo;青兮闭上薄薄的眼睑:&ldo;靡音的头发,也是和我一样的。&rdo;&ldo;不一样,&rdo;靡音摇摇头,固执地说道:&ldo;我要姐姐的头发。&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