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人不可貌相!
宋衍的伤虽然不算致命,但长时间未处理也有些溃烂,确实令他感到有些不便。
古清既然有这份好心,现在他也需要帮助,不如坦坦荡荡接受,待日后出去了再报答。
如果他们都不能出去……
那也就谈不上以后了,早死晚死都是一样。
宋衍弯起眼睛笑了笑:“那就多谢了。”
他说完这句话,山洞里安安静静悄无声息,过了一会儿,宋衍露出迷惑的表情。
不是说要给自己伤药吗?怎么又不动了?该不是反悔了吧……
就在宋衍有些尴尬之时。
古清撩起眼皮,语调微凉:“你的伤在背上,你可以自己涂?”
宋衍恍然大悟,确实啊,就算把药给了自己,自己也够不到,是他刚才想岔了……
他正要解开衣服,但手指落在衣襟上,却又迟疑了一下。
古清眼眸漆黑无波,里面只有冰冷,没有半分其他。
宋衍吁出一口气,都这种时候了,也讲究不了那么多了,他悄悄觑了眼另一头的单沙,单沙早已睡熟了,这会儿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宋衍面对单沙,背对古清,解开了自己的衣服。
因为伤口一直没有处理,和破碎的衣服粘连在了一起,脱-下的时候扯到了皮肉,宋衍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慢慢将衣服褪下,终于将背部露了出来,一道鞭痕从肩膀蔓延至腰窝里。
古清视线落下。
男人的衣衫滑落下来,因为手上戴着锁链,所以堆积在了手腕的位置,松垮垮的落在腰臀处,他皮肤白皙无暇,在昏暗的光线中泛着羊脂玉般的温润色泽,但狰狞的鞭痕却破坏了美感,仿佛在一副完美的画上撕-裂开来,莫名生出一股凌虐感……
古清垂眸,敛去了眼底晦暗之色,轻轻落在伤口之上。
男人的指尖微凉,紧接着一阵剧痛传来,宋衍轻颤了一下,下意识发出一声低吟,身子也本能的向前倾去,似要躲避对方的动作,但下一刻,男人一把按住了他的肩膀,将他牢牢固定在原地。
宋衍紧紧抿着唇,额前渗出细密的汗珠,这时,他听到男人靠近他,在他的耳边轻声道:“腐肉需去除,才能愈合。”
男人的手指是凉的,但呼吸却是灼热的,是这寒冷之地唯一的温度,灼的他耳根发麻发烫,宋衍眼睫颤-动了下,哑声开口:“抱歉,你继续吧。”
他深呼吸一口气,但却没有再逃了。
为了转移注意力,宋衍尽量不去感受后背疼痛,去想别的事情。
其实这些年他也没少受伤,交战时更是刀剑无眼,有好几
次都伤的很重,所以这点小伤真不算什么,他甚至都不会在意……想着想着,他不由得又想起了顾惟。
当初有一次钟惠兰误会了他,在院子里追打自己,自己躲避不及挨了一棍子,当时是顾惟替他上的药,那日的情景和今天很相似……但和魔族的鞭子相比,钟惠兰的棍子软的像是面条,可当初自己连那都受不了,现在想想莫名有些好笑。
也不知道爹娘在月落城过的怎么样,那边应该是安全的。
只是自己不能陪伴在他们身边了,也不知还有没有再见的机会,当初拿来搪塞父母的借口如今成了真,果然是世事难料啊。
古清视线落在宋衍的侧颜上。
清俊的面容因为疼痛而泛白,淡色的唇瓣咬的渗出了血,只是双目却有些无神,不知这会儿在想些什么,当初那么怕疼又娇惯的一个人,现在却连这刮肉疗伤的痛,也可以隐忍着不发出一丝声音……
甚至还有心情走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