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讲完事情的真相,温言只觉得脊背发凉。
四年前,温馨刚刚大学毕业,她学的是英语专业,在一家翻译公司做翻译。在一次口译项目中,被人强行夺去女人最珍贵的第一次,很快就发现自己怀孕。所以才会有和纪星宇闪婚的事情发生。
这样残酷的事情,她竟然一个人承受下来。
已经很久没有掉眼泪的温言,抱着温馨,眼泪怎么也忍不住,就这么无声地流下来。她心里又气又怒,却又心疼。
“我是不是不该问你这些?”温言原本想骂她,最终发现,什么也骂不出口。
“不是,我一个人压在心里,其实很难受,除了告诉你,我不知道向谁说。但我知道你一个人撑着那么大一个工作室也很辛苦,所以就忍着没说。现在说出来,心里觉得轻松了很多。”
她的情绪果然又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平静宁和。
温言思索了半晌,很郑重地说出了她的想法,“温馨,离婚并不是最好的选择,尤其是纪星宇这么好的男人。他现在没有接受你,很有可能是因为还没放下他以前的女朋友,或者有别的难言之隐。但人都死了,他总有一天要学会接受新的人。如果你喜欢他,就耐心一点,再给他一些时间。有些事情,以前他不知道,以后也别让他知道,你就跟以前一样就行了。”
温馨当然知道她指的是什么事情,眼神仍然一片晦暗阴沉。
温言有些急了,“你不要误会,也千万不要因为发生过那样的事情,就觉得自己低人一等,没有几个人能你有那么坚强,处理得像你这么好。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以后要不要告诉他,你自己决定。总之,你的幸福需要你自己去争取。你明白吗?”
温晓涵已经在门外吵着要妈妈,温馨看起来情绪好多了,反过来安慰温言,“姐,你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说完就出去了,外面很快安静下来。
温言走到客厅,只看到她母亲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妈咪”,声音甜得她自己都觉得毛骨悚然,偏偏她的母上大人很吃这一套,她蹭到她妈身边,主动把头枕到老妈身上。
“温老师有什么指示?”虽然还端着姿态,声音却是温和了不少。
“他们一家一起回去了吧,看在我今天又立了一次功的份上,妈咪就原谅女儿好不好?”
“真是受不了你,都快三十岁的人了,还像个小孩一样。”
“二十八好不好,准确来说二十七周岁零九个月。”温言恨不得时间倒着来,今年二十八,明年二十七,后年二十六……就像《返老还童》里面的布拉德皮特那样。
“你跟你妹说什么了?我还以为她要住个一年半载,纪星宇叫她回去,她真的就回去了。晓涵开心得不得了,说爸爸回来了。”
温言看着母亲眼睛里洋溢着的笑容,心里也亮堂了许多,“也没说什么,就是让他们小日子好好过,没事多生几个小孩给我玩,一个不够,又那么爱哭。”
温芷晴气得狠狠地捏了她一下,“要玩你不会自己生?没见过你这种做姨的,非得把人家弄哭才甘心。”
温言一边揉着被捏疼的地方,一边叫屈,“谁叫你外孙女那么可爱,我看到就忍不住想逗她玩。妈,我去睡会啊,晚上还约了人。”看她母亲心情已经恢复,温言赶在她念经之前,回房睡觉去了。
果然,身后传来叫声,“你表姨的弟媳妇的外甥,听说刚从美国回来的,你今天晚上,算了还是换一天……”
门瞬间被关上,紧箍咒一样的声音也被隔离在了门外。
温言像一摊软泥一样瞬间倒在床上。
☆、chapter4
下午睡了一觉,温言醒来以后,感觉又恢复了元气。
昨天的新项目没拉到投资,连同温馨的这场火带给她的负面情绪算是清除得差不多了。看看时间,已经不早,匆忙起来,梳整了一番,换了条小黑裙,准备去赴晚上的约。
母亲在客厅里逗弄她的飞飞,一只贵宾狗,看她要出去的样子,赌气装作不认识她。
温言轻手轻脚地走到她身边,“妈咪,为什么你对飞飞比对我还好,不公平啊!”
“她是贵宾狗,你是单身狗,你怎么能跟她比?”温芷晴不愧也是时尚行业从业者,准确来说是个裁缝,说的话总是紧跟时尚潮流。
“好吧,单身狗要去约会了。晚上我回公寓,你好好跟你的贵宾狗玩,在家里乖乖的啊。下周末我再来陪你你们。”
温芷晴喜出望外,“你去约会?真的假的?多大了,做什么的?什么时候带到家里来?”
温言已经走到了门口,打开门,转身回了一句,“女的。”说完,赶紧关上门,一溜烟地跑了。
她母亲住在郊外,两室一厅的小产权房,房子是她和温馨一起买的。老家的地被征收以后,她们就把母亲接了过来。平常上班她们都住在市区里面,周末偶尔回来住一两天。这一点,温馨做的比她好多了。她有时候一忙起来,一个月也难得回一次家。所以常常被骂养不熟的“白眼狼”。
从郊区开车到市区,也要差不多一个小时,因为是周末,到了工作室的时候,已经差不多八点。
“温老师,您来了?厉小姐还没来,她的手机打了没人接。”文小美正在统计表格,看到温言,立刻停下手中的工作,跟随她上二楼办公室,一边向她汇报这几天工作室的情况。
这段时间她一直忙着昨天宣讲的项目,工作室的其他事情都耽搁了下来。
她的工作室,除了文小美这个助理和两个店员是全职,其他人员全部是合作形式。所以,说的好听她是个老板,只不过,老板是她,员工也是她,大部分工作都要她自己来做。
比如,像厉锦程这样的高级,只能她自己亲自来服务。温言听完她的汇报,翻看了一下她提交上来的一叠资料,便让她先下去了。
随后,她拨通了厉锦程的号码。
郊外,婆娑的树影下,停放着一辆黄色的兰博基尼,在凉薄的夜色中分外醒目。
铃声响了两下,厉锦程随手拿起耳麦,塞入耳中,身上正在动作的男人似乎不满,咬住她的耳垂,吮吸,身下的力度加大加深。
厉锦程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却很快消失,接电话并没有影响她正在做的事。
电话这头。
温言感觉到对方不方便,想要挂掉,厉锦程却不让她挂,还特别叮嘱她不许把手机放到一边。她哭笑不得,却还是把手机放下,继续看手中的表格。
过了许久,电话里传来一声,“靠,还是没有。温老师,在吗?”
温言迅速拿起手机,“厉小姐,你有没有按我说的做?”在客户面前,她得维持一个专业人士的形象,尤其对厉锦程这样一个随性得毫无章法的人。
“有,我带了套,不对,我让他带了套。你等我十分钟,老地方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