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八号那天,吃完晚饭我们就被带到活动室,然后人手发俩小国旗儿,各种可爱向上。电视里正在倒计时,距离北京奥运会开幕,还有十五分钟。我环顾四周,好么,电台记者都来了,估计明天&ldo;某监狱组织集体观看奥运会开幕式&rdo;的新闻就会见报。我把两个小旗儿放到一只手里,用空出的手抹了把头发,我估计没人会在新闻攒动的人头里找我,但我还是要保持最好状态,因为这很可能是我这辈子唯一的上镜机会。八点整,开幕式准时开始。说实话,那些敲鼓啊跳舞啊我都看不太懂,就觉得挺整齐,挺有气势,想必下了大功夫。可最后圣火点燃的时候我忽然激动了,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忽然有了一种炎黄子孙的自豪感,忘却了这里是监狱,忘却了我还在服刑,只知道自己是中国人,是此时此刻全世界都在瞩目的,中国的,一部分。之后的每天晚上,监狱都会组织我们看比赛,有时候是直播,有时候是录像,每当中国队赢了,活动室里都会一片欢呼,那高兴不是假的,真真切切。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应景,监狱也弄了场篮球赛,不加分,纯娱乐,可十七号那仨还是跃跃欲试。最后均顺利报上了名,且一路过关斩将杀入决赛。决赛的前一夜,异常闷热。床单像刚被水洗过一样,粘在身上,简直就是地狱。如果还有两个人在你旁边吭哧吭哧搞的话。&ldo;操他妈的你俩不热啊!&rdo;实在恨得牙痒痒,我很无耻地做了破坏人家风月的恶徒。周铖正被翻来覆去摧残着,没力气理我,好半天,才听金大福骂了句:&ldo;去你妈的!&rdo;我翻身改成侧躺,让接触湿漉漉床单的皮肉面积小一点,也就舒服一点:&ldo;我说,明天就比赛了你攒着点儿精力好不好?&rdo;等半天,再没等来金大福回应。估计是折腾到了关键时刻,不宜分心。于是淡淡月光的屋里,就看我一人妖娆地横卧于床榻,傻子兮兮地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ldo;差不多了。&rdo;&ldo;别啊,再来一次呗。&rdo;&ldo;你明儿还想上场不?&rdo;&ldo;越干越他妈有劲儿!&rdo;&ldo;……&rdo;我很鄙视金大福,并在心里狠狠地骂了句,禽兽!然后一只手伸进裤衩,开始安慰可怜兮兮的小冯一路。谁让你单身呢,我安慰它,再忍忍,等出了狱,会有大把大把的美女等着你宠幸,你会性福的,相信哥。不知道是不是许久没弄的缘故,小冯一路特精神,烫如烙铁,且金枪不倒。我一边撸着一边闭上眼,想入非非。啊,神仙姐姐。啊,彩蝶姑娘。啊,貂蝉。啊,西施。啊,紫霞仙子……有人戳我胳膊。不重,依感觉应该是用指尖。一下,两下,三下……尼玛你买肉试弹性呢啊!猛地睁开眼,一人头映入眼帘,妈的我吓了一声冷汗,半天才看清楚,是花花。&ldo;有事儿?&rdo;我想抓狂,但我不能,因为小冯一路还在手里。花花轻轻点头。我无力地叹口气,好说好商量:&ldo;能让你哥把手头上的事儿先弄完么?&rdo;花花的视线下移,定睛凝望。我莫名就立起了汗毛,感觉自己像头待宰的猪,等着屠夫手起刀落。终于,花花收回目光,重新看向我,再一次轻轻点头。我长舒口气,重新撸起来……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五分钟。……好吧,花花就是个杀虫剂!感受着精虫回流,小冯一路慢慢低下了高傲的头,我认命地把爪子从裤衩里拿出来:&ldo;有啥事儿你说吧。&rdo;花花缓缓低下头。我黑线,明知道隔着裤衩他看不着啥,还是别扭:&ldo;瞅什么瞅,你自个儿没有啊!&rdo;花花乐了下,我发誓,他肯定乐了下!哪怕再抬头的时候这家伙面如死水一派坦然。【花露水借我。】&ldo;就这事儿?&rdo;费劲巴拉在迷蒙的月光里识别出这白纸黑字,我哭的心都有,&ldo;你有手有脚直接过去拿不就行了!&rdo;花花抿紧嘴唇,不语。好吧,我当他识大体懂礼……等等!&ldo;你不是不招蚊子吗?&rdo;一只胳膊伸到我眼前,手腕割脉常用的那个地方赫然三个小红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