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谢谢。&rdo;&ldo;哑巴呢?&rdo;小疯子问。我愣了下,随即咧开嘴,知道没人看得见,于是肆无忌惮地呼噜一把花花微卷的短发:&ldo;这就不用说了,他都明白。&rdo;&ldo;冯一路你怎么跟他俩似的越来越恶心了……&rdo;&ldo;喂,人家刚刚给你擦完眼泪你就说人恶心还有没有点儿良心了……&rdo;&ldo;啊,你看得见?&rdo;&ldo;……&rdo;晕,这他妈也能猜中?!不知是不是说话太多,我渐渐感觉胸口发闷,偶尔,还会一阵阵的天旋地转。手心出了一层层的汗,花花也感觉到了,在我手心一笔一划地开始写字,我努力识别了好久,才分辨出来他写的是:怎么了。&ldo;没事儿。&rdo;我想让他安心,可话一出口,就觉出了底气发虚。花花忽然爬起来摸我额头,自然,他蹭到了一手的汗。花花着急起来,挣扎着就要往外走,我一把拉住他:&ldo;你干嘛!&rdo;花花不理,用力想甩开我的胳膊。其他人也被惊动,紧张地问:&ldo;怎么了怎么了?&rdo;这种时刻,任何风吹草动都足以让我们这些惊弓之鸟崩溃。&ldo;没事儿没事儿,就是觉得有点儿闷。&rdo;我用力把花花扯回来,真生气了,&ldo;你乱跑什么,万一哪个地方又垮了呢!&rdo;花花不管,就跟我来拉锯战。我要疯了,恨不能抽他俩耳刮子,却听见小疯子说:&ldo;感觉闷正常,这地方空气本来就不多,也不通风。&rdo;&ldo;听见没,&rdo;我死死攥着他的胳膊,&ldo;别发疯了,除非你想早点儿见阎王。&rdo;金大福忽然问:&ldo;咱们在这儿有多久了?&rdo;&ldo;不知道,&rdo;周铖低语,&ldo;好几个小时了吧。&rdo;金大福苦笑:&ldo;我有没有和你说过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的屁话?&rdo;&ldo;没。&rdo;&ldo;我想也是,我说的话通常都不作数。&rdo;小疯子不甘心地出声,涩涩的:&ldo;为什么我们就这么倒霉呢!我不想死……&rdo;我深吸口气,觉得不管怎么要做个顶天立地的大老爷们儿,孩子可以哭,咱不能:&ldo;倒霉?你想想那些当场就被石头砸着的人,咱们已经偷了好几个小时了。&rdo;&ldo;那我能再偷点儿么……&rdo;&ldo;能,你就想着再偷一点儿,再偷一点儿,然后就偷到挖掘机来挖我们了。&rdo;&ldo;那他们也不知道我们在这里,万一一铲子没挖好把我挖死了呢?&rdo;&ldo;……&rdo;不得不说,小疯子担心的问题,很有水平。当你把生死都毫不避讳的谈过,接下来的时间也便没那么难熬了,我尽量放缓自己的呼吸,减少能量的消耗,或许对于漫长的等待,这只是杯水车薪,但我想这杯水有总比没有好,起码还可以……轰隆隆‐‐远处突如其来的沉闷声响打破幽暗的静谧,我明显地感觉到四周开始微微震动。其他人也感觉到了。金大福紧张地问:&ldo;又滑坡了?&rdo;小疯子哀号:&ldo;不是吧,还来?!我忽然又被袋鼠弟弟抱住,还没来得及抗议,声音已经由远及近震耳欲聋,几乎要把我的耳膜冲破!这一次的滑坡并没有持续很久,却比之前还要猛烈,后面声音过去了,震动却迟迟不退,顺着脚底板的神经传到四肢百骸,颤得人恶心想吐。忽然脸颊掠过一丝凉意。是风?怎么可能!但明知道看不见,我还是习惯性的睁开眼,却在尚未分清东南西北之际听见小疯子兴奋的疾呼:&ldo;有光‐‐&rdo;我的心脏霎时狂跳起来,用力眨着眼睛希望它能快些争点气。果不其然,一丁点儿微光从几米外的地方透进来,那光很弱,并未抵达我们这,所以周遭仍一片漆黑,可是足够了。我们就像广告里那群早起无力的纸片人,喝了一大口饮料,瞬间充盈起来,仿佛全身各处细胞都满状态复活,拎出去就能来个铁人三项。挣开花花的胳膊,我一个箭步就想窜过去,却被周铖制止:&ldo;你在这呆着,我过去看看。&rdo;我皱眉:&ldo;为啥?&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