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一切,根源在哪里?
贫穷,贪婪。
鲍启岩想到这两个词,冷笑一声,大声吼叫,“朴师师,你今天的下场,是你自己咎由自取,跟我无关!”
鲍启岩吼完,浑身的力气似乎都已经耗尽,瘫坐在沙发上,大脑思维却依然活跃,始终停不下来。继续追根溯源,想要确认一点,这一切,都不是他的错。
他和朴师师,也曾经幸福过。四年的大学生活,他们过得简单而纯粹。可一毕业,所有的一切都开始变得复杂,尤其在深圳这样一个文化沙漠城市,他们的心,已经被残酷的现实冻结。
两个人一年的工资节余,还不够在关外买一个平方。可她说,没有房子,结什么婚?
朴师师的父母离异,他出身自农村,没有任何背景。如果他们按部就班的拿着工资,或许要三十年后,他们才能买房结婚。
贫穷自然会逼迫人们去思变,他们都变了,是他的错的吗?
鲍启岩心里始终不承认是他的错,如果朴师师不做这个什么狗屁的缘来网,不逼迫他去跟别的女人相亲,并且只是相亲,见光就死,他会遇上蒋菲菲这个烫手芋吗?
他也只是跟她上了两次床,她还真以为他们就会天长地久了?真是个无知的女人。
一次又一次地重复这样的游戏,他真的很烦躁。是啊,狂躁,抑郁,这种他从来没有想过的词,竟然会和他扯上关系。
那个什么心理画像,画的不是朴师师吗?为什么现在又套在了他的头上?
这些人,真t的都是神经病,一个个都自诩是上帝,他们能解决贫穷问题吗?解决不了,搞那么多事干什么?
他只是想拿回他应该得到的一切,对,这些都是属于他的。如果不是他陪着一个又一个的女人去演戏,朴师师会有今天?她现在有了个什么新加坡的sa,就把他一脚踹开。她的理由,实在太可笑了,他跟蒋菲菲上床又不是他的错,他是机器吗?那个女人勾引他,他能有什么办法?
鲍启岩越想越烦躁,随手抓起一个空的啤酒瓶砸向电视屏幕。他起身,看着眼前一个个的啤酒瓶,为什么上面都像贴了一张张脸?
这张,朴师师的,“嘭,”他一脚把酒瓶踹飞;这张,蒋菲菲的,死了怎么还赖在这里,滚!
鲍启岩抬脚用的力气太大,原本身体就踉跄不稳,这么一用力,身体往前一扑,直接扑倒在了茶几上。他感觉到腹部突然冰凉,像有什么戳进了他的身体,剧烈的疼痛从腹部袭遍全身。
是蒋菲菲来寻仇,想要刺死他吗?这不是他的错啊,门口站着一个警察,蒋菲菲就是个泼妇,他只能让她闭嘴。
一切都乱了套,一切应该怎么结束?
鲍启岩突然爬起来,把刺在腹部的玻璃片直接拔出来,往地上一扔,抓起茶几上的一把黑色的□□,插入上衣外套的内口袋,大步离开了公寓。
鲍启岩离开后不久,门被人踢开,房间里闯进来一大批警察,开始搜索整座公寓。
俞志龙看着房间里乱七八糟的一切,闻到房间里刺鼻的味道,立刻捂住了鼻子。
两名警员,站在茶几两边,查看着茶几上的血,“俞警官,没有人,这里有血,鲍启岩该不会畏罪自杀了吧?还是畏罪潜逃了?现在该怎么办?”
俞志龙走上前,用手抹了一点茶几上的血,闻了闻,“还能怎么办?赶紧发布通缉令,全城搜捕。血还有热度,他肯定跑不了多远。一定要抓住他,快!”
俞志龙大声命令。立刻有人给警局打电话,他思索片刻,拿出手机,也拨了个电话。
桑槿接到俞志龙的电话,正和庞磊在文具城里面的一个柜台前。她看着店员用卷笔刀卷出长长的铅笔屑,脸上露出笑容。她一边看,一边听电话。
“小花儿,鲍启岩跑了。不过他应该跑不了多远,他受了伤,估计是被玻璃瓶划伤。我们已经开始全城搜捕。”
桑槿听到这样的消息,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俞警官,马上派人保护朴师师和林栖,我担心鲍启岩会对她们两个下手。”
庞磊听到她的话,却立刻拿出手机,开始给戚玥拨电话,电话一直没人接,他再给朱小万打电话,同样没人接。
桑槿跟俞志龙通完电话,看着他脸上表情凝重,不知道他突然找他们两个有什么急事,问他,“怎么了?你不是让他们两个先回清安市吗?他们现在有可能上了飞机,接不到电话很正常。”
庞磊把电话收起来,二话不说,拉着她就往外跑。
桑槿脑海里突然蹦出一个名字,戚玥!
鲍启岩思想偏执,他想要谋害蒋菲菲和朴师师,现在事情暴露,他一定会把责任推倒戚玥身上。她拿出手机,给俞志龙打电话。
“来不及了,我们直接去机场。鲍启岩一定会去机场拦截他们。”庞磊伸手拦了一辆的士,两个人先后上车,让司机加快车速,赶去机场。
桑槿还是坚持打了电话,让俞志龙派人直接去机场。一路上,两个人继续打电话,她打给戚玥,但始终没人接。他打给朱小万,打了好几个,终于接通。
“头儿,你给我打电话了吗?我刚才碰到一个迷路的小孩,带他找父母,耽误了时间。我现在去机场。”电话里,朱小万的声音听起来很兴奋。
“你没跟戚玥一起?我今天早上不是跟你说过,让你们两个一起行动,不要单独行动?你马上去找戚玥,一定要抢在鲍启岩劫持她之前找到她。”庞磊挂了电话,立刻催促司机再加快一点速度。
桑槿看着手机上的视频,脸色煞白,“戚玥已经被鲍启岩劫持。”
庞磊闻言,迅速把她的手机拿过来,仔细看着视频。视频里,鲍启岩一手圈住戚玥的脖子,一手拿着枪顶着她的太阳穴,“是机场大楼,我们现在赶过去,可以救出她,她不会有事。她自己也一定会想办法拖延时间。”他是在安慰她,也是在安慰他自己。
两个人都没有再开口说话,只是不时地催促司机加快速度。
——
机场,某高楼天台上。
戚玥双手抓住圈着她脖子的手臂,鲍启岩死命地勒住她的脖子,勒得她几乎要断气。她想要掰开他的手,顶在她太阳穴上的枪突然用力戳向她,头顶上传来威胁的声音,“别动,信不信我一枪毙了你?”
“鲍启……鲍先生……你先放开我……不然……你会罪加一等!”戚玥想转移他的注意力,寻找反过来制服他的机会。
鲍启岩冷笑一声,“你威胁我?你以为我会怕你?我连死都不怕,还怕罪加一等?爬上去!”
戚玥被他强行推上了天台围栏的台面上,他自己也一步跨了上来,重新圈住她的脖子,用枪顶着她。
戚玥往脚底下扫视了一眼。楼底下已经围满了看热闹的人,他们脚底下踩着的围栏台面,只有一米见宽,只要往前跨出一步,就会掉下去。他是想自杀,拉着她来给他垫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