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溢这边陷入回忆,那厢左小兵也不如表现的那么安稳。一路上跟着领队健步如飞虽说辛苦,可他仍然一直惦记着羊溢这边。光是羊溢干嘛答应跟他来户外探险,就足够杀光他的脑细胞。这不是个普通的问题,这是个涉及到他左小兵后半辈子的大事。半个月前,他刚刚向羊溢表白。当然同样是半个月前,他被当场拒了。羊溢的理由完全无敌‐‐我喜欢妞儿。左小兵当然考虑到了这个结局,确切的说这是个必然结局,因为羊溢正经处过的女朋友光是他知道的就有四个,这还不包括那些谈仨俩月就发现不合适然后崩掉的。羊溢不是同,所以左小兵陷入了同志们公认的最大坑‐‐爱上直男。左小兵是个心里藏不住事儿的,喜欢就要说出口,不然憋着自己难受,但羊溢拒绝后依然认他这个朋友,他觉得自己该知足了,同时也不禁感慨二十多年的发小果然不是白交的。但也正是因为横着这么个微妙的缘由,他问羊溢要不要一起来参加自己驴友团活动的初衷真的就是嘴欠随口撺掇撺掇,哪知道羊溢一口应承,连思考和犹豫都没有。这下左小兵又开始辗转反侧‐‐羊溢对他到底是个什么意思?没希望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明明没希望却又有给你那么丁点儿念想,于是这丁点儿大的东西在心里扎了根,发了芽,慢慢生长。休息大约十五分钟后,几个人继续赶路,终于在天黑前寻到一处适宜搭帐篷的地方。当然适不适宜是左小兵说的,羊溢之所以信,是因为他在地上看到了前辈们留下的罐头残骸。这地儿是偏僻,却还是有人曾在不久之前来过,羊溢一边跟着领队学习怎么往地上钉帐篷,一边想,原来不是只有他们这一队人吃饱了撑的没事做。帐篷搭好,天已经擦黑,领队升起一堆篝火,荒野刹那便被光明和温暖拥抱。借着光,羊溢看到远方山腰上的古村遗址。那是他们的目的地,为此,他们已在这深山老林里走了两天。左小兵不知道羊溢在眺望什么,只觉得这人连侧脸都英俊得乱七八糟。羊溢回过头来,见左小兵又望着自己出神,习惯的无奈之余又有些烦躁:&ldo;看什么看,再看一脚给你踹下去。&rdo;左小兵毫不犹豫地转身拿屁股对着羊溢,回眸一笑百媚生:&ldo;求踹。&rdo;羊溢无语问苍天,他到底上辈子造了多少孽才招来这么一货啊!天彻底暗下来,奔波了一天的人们开始围着篝火吃饭,聊天。预计行程是四天,羊溢也就带了四天的水和压缩饼干,作为一个长年在项目上奔波的土木工程专业者,羊溢的生存能力极强。相比之下左小兵就赶上个移动储物柜了,羊溢不知道他是怎么把那么多吃的喝的塞进登山包的,令人发指的是对方居然还带了一个煮水用的小锅一个保温杯二十几袋速溶咖啡!&ldo;光吃饼干不噎得慌啊。&rdo;八宝粥忽然被递到跟前,盖子已经掀掉,连折叠勺子都展开了,就差直接喂进自己嘴里。羊溢想说我不爱吃甜的,你自己留着享受吧,结果刚说到不字,嘴里的饼干渣就毫不浪费地都喷到粥面上了。这下囧了,他只得把八宝粥夺过来,喝啤酒似的仰脖就往嘴里灌。左小兵有点儿难受。要知道背这些东西赶路需要付出多大的体力,羊溢那表情,知道的是喝粥,不知道的还以为喝药呢。早知道就不多嘴问一句了。这人来干嘛?分明就是来添堵!左小兵不痛快,很不痛快。2入了夜,山间的风愈加凉,即便有篝火,还是冻得人瑟瑟发抖,好在有帐篷,隔了风,世界便温暖起来。羊溢呈大字型躺在帐篷里,水足饭饱,觉得从里到外的舒坦。左小兵弯腰进帐篷,看见的就是对方这么个姿态,当下乐了:&ldo;怎么着,求蹂躏?&rdo;左小兵就这样,前一秒还气哄哄呢,下一秒继续得得瑟瑟的找虐,羊溢抬眼瞥过去,都懒得逗咳嗽了,直截了当:&ldo;你这人什么毛病呢,非得听两句损才开心?&rdo;左小兵愣在那儿,脸上恶霸似的调戏神情还没散尽,这会儿便显得有些不伦不类。羊溢心里不舒服了一下。每次看见左小兵露出这种傻了吧唧茫然无措的表情,他都会不舒服,仿佛自己欺负了小孩儿似的。左小兵慢慢回过神,有些不自然地坐下来,却不想坐到了羊溢伸展开的脚,后者过电似的用力抽回去,力道之大,左小兵险些踉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