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次敲响船长舱的门,只敲了一下,门就开了。
季鱼站在门口,自露出头,冲他笑,“那个,枇杷把生姜送过来,我自己已经擦了。我可以保证,我绝对没吃……”
海坤一眼就看见船旁地板上放着的白色瓷碗:“你的手比大猩猩的手还长,可以伸到后背?还是你的头跟机器人一样,可以旋转一百八十度?”
“……”季鱼伸手试了试,果然伸不到后背,够不着伤疤,再把头转了转,最多转九十度多一点点。
她怎么那么蠢,撒个谎也漏洞百出!
季鱼眼睁睁地看着他进入房间,走到船边,直接在地板上坐下来,示意她也坐过去。
她想象一下生姜刺激皮肤的感觉,心里直发毛。
最可怕的是,不久前,男人海底捞姜的画面又浮现在眼前……她晃了晃脑袋,再次驱散那些想起来就让她浑身不自在的景象。
季鱼把门关上,转身看向他:“一定要擦吗?”
“听话,女孩子身体娇贵,留了疤不好看。”他声音低沉下来,像是在哄小孩,拍了一下前面的空地。
“……”季鱼第一次听到他这么温柔的声音,像清晨的海水一样,带着一丝清凉。
她心底最隐蔽的角落里,一直横着的那个硬硬的东西,突然化了。双脚不听使唤地走到他面前,背对着他,在地上坐下来。
海坤起身,拉开书桌的抽屉,翻找了一番,找到一包烟和一个打火机。
他拿出一支烟,含在嘴里,点燃,吸了两口,重新坐下来,食指和中指夹着烟蒂,送到她嘴边。
不用他解释,季鱼也知道,是给她转移注意力用的。
她张嘴含住烟蒂,没吸,用舌尖舔了一下烟蒂,上面有男人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温度。
季鱼脑海里不受控制地又冒出那个问题,他们刚才到底算不算接吻?
她经常做那种疯狂的春梦。可在现实生活中,她一直对接吻做爱这些事,从生理上排斥。
她也无法和男人建立亲密的关系,只能保持一种客套友好的关系,再进一步,她就会恐慌,严重的时候,会窒息。
贾永成算是唯一一个例外。
季鱼有些困惑,为什么她今天没有那种恶心排斥的反应?
甚至有一种她无法形容的感觉,就像她真的变成了一条鱼,他是大海,她在海里面地游了一圈一样畅快。
她胡思乱想之际,海坤身体前倾,双臂从她身后移到她身前,一手按住她的肩膀,一手拿着生姜,往她身上贴。
三戟叉从她左后肩膀刺入,最长的叉刺穿到了前胸,所以总共有四处疤痕。
生姜被按在她左胸前愈合的伤疤上,她头往旁左边一偏。而他的头刚好伸过她的肩膀,探头去看她前面的伤口。
两个人的鼻尖几乎相撞。
视线交缠,呼吸也瞬间糅合在一起,难分彼此。
季鱼心跳骤然停顿。
海坤同样也愣怔住。
房间里很安静。
此刻的海,也风平浪静,整个世界都很安静,仿佛消音了一般,只偶尔听到甲板上传来人追逐欢呼的声音。
两个人对视了好几秒,季鱼才反应过来,把头转向右边。
海坤也回过神来,食指按住生姜,在她身上打圈摩擦,轻轻地揉动。
伤口被生姜蹂躏,又痒又辣,也很疼,季鱼暗暗吸了一口气。她身体有些僵硬,柳眉紧蹙,深深地吸一口烟,又慢慢地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