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无语,但还是去办了。
果不其然娴妃娘娘也没有收,反倒是主动让他将陛下请来。
李玉心想,这娴妃娘娘还正在气头上,他要是把陛下请来,指不定要出什么事。
但主子的命令他并不敢违,李玉让小太监将猫抱走,转头回去向皇帝复命。
李玉在养心殿门口站了一会儿,咂摸着这段时间以来娴妃娘娘对陛下的
态度,心道最好还是不要让他俩见面了。
他在养心殿外面等了许久,瞥见皇帝开始批阅奏折之后,才匆匆忙忙地小步入内道:“陛下,娴妃娘娘想请您去翊坤宫一趟,奴才瞧着好像有什么话要对您说。”
没做到的事情,李玉干脆不提,若是皇帝问起来再答,不问的话他就敷衍过去。
乾隆正在看弹劾张廷玉的折子,骤然听闻娴妃求见,心底更是烦躁。
原本他就因前朝之事烦闷,因而并不想现在见她,于是对李玉道:“朕今日要处理的事情太多,你去告诉娴妃,等朕有空了再去她那儿坐坐。”
李玉连忙道:“是。”
他飞速从养心殿溜回翊坤宫,向娴妃表明了皇帝的态度:“娘娘,不是陛下不愿见您,只是近日陛下确实繁忙,等陛下歇下来一定就来翊坤宫看您了。”
娴妃的唇角微微挑起,颇有鄙夷之色:“哦?那辛苦公公跑来一趟了。”
李玉讷讷,连忙退下。
娴妃让人送了李玉出去,李玉连忙小声问一旁的春莺道:“娴妃娘娘最近是不是心情不大好?”
春莺点头:“娘娘想念十三,这些日子都吃不下饭,奴婢看着也难受。”
春莺走后,李玉在心底叹了一声:娴妃最近真是越发古怪,可千万不要出什么事儿才好!
然而想什么来什么,当天晚上,李玉正在养心殿门口打盹儿呢,突然听见有人通传:“娴妃到!”
李玉被吓得一个激
灵,后背撞到石柱上,连连嘶气:“奴才给娴妃娘娘请安。”
“陛下在吗?”娴妃是孤身一人前来的,她手里提着食盒,身披月白色的斗篷,斗篷上还绣着婉约的白梅,“劳烦公公通传一声。”
“奴才这就去。”李玉连连应声,心道哎呦喂,娴妃娘娘这是一定要见着皇上的面儿才行了。
但他终究不想让两人之间发生什么矛盾太过激化的事情,因此他通传时还不忘说些娴妃好话:“陛下,娴妃娘娘带着食盒来了,想必是夜深露重,娴妃娘娘专程给陛下送夜宵来了。”
乾隆正好折子也批得差不多了,他点了点头:“让她进来吧。”
李玉连忙去通传,却见娴妃一双妙目清莹秀澈,“劳烦公公了。”
她进了殿,乾隆也刚好放下纸笔。
娴妃将食盒放在一旁的桌边,盈盈向乾隆行了礼,复又起身。
乾隆摆手让她歇在休息的榻上,两人相对而坐。
“怎么突然来了?”乾隆不温不火地问。
“臣妾是来谢恩的。”娴妃徐徐道,“陛下也许久没有尝过臣妾的手艺了,臣妾想着陛下既然如此操劳,也是该好好歇歇。”
夜色渐渐深重,养心殿的烛火摇曳着,一旁新鲜的红箩炭燃烧得旺盛。宫里经久不息的龙涎香蔓延,好似一片温暖的场景。
“不过是一只宠物,朕还不至于这么小气。”乾隆饮了口茶,摆摆手,“你倒是有心了。”
娴妃闻言,轻笑
一声。她打开食盒,端出了一件白瓷的食盅放到乾隆的面前,而后将勺子盈盈递到乾隆面前。
乾隆接过玉勺,他将食盅的盖子先开。入目的先是熟悉而浓重的墨色,而后扑面而来的酸醋味道和其上漂浮着的生姜无不敲击在他的心上,将他企图想要掩埋彻底的事情彻底翻出,而后以一种他自己都没有料想到的方式再度重复。
“娴妃,你这是什么意思!”乾隆看着这一盅醒酒汤,骤然色变,“朕又没醉?”
在他的梦中,娴妃发疯那日便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