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命人将其中夹着的物品抽出,发现是厚厚的,用信封装好的什么,但立刻交到了乾隆手里。
陈静婉看得出这是一封信,信封上还写着“讷礼亲启”的满汉双文。但陈静婉却不知娴妃是否真的在信封里装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娴妃,这里面装了什么?”乾隆抬手,将信封举起给她看见,才问。
“回陛下,是臣妾写给讷礼的信。”娴妃此时的神情好似破碎的枯叶蝶,眼睛里极度荒芜,了无生机。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乾隆又问。
“朕可以给你一个机会,你可以坦诚告诉朕,朕不会怪罪于你。”
“只有信。”娴妃垂着头,居高临下的乾隆和贵妃并看不清她的神色,“
贵妃娘娘一直咄咄逼人,就是想看到妾身这样的结果吗?妾身不过是想写一封家书寄给讷礼,这又有什么错处?若是妾身平日里得罪了贵妃娘娘,娘娘大可以冲着妾身来,而不是。。。。。。而不是。。。。。。”
娴妃的话还没说完,乾隆就已经拆了信封,一目十行地将其中的内容扫过。
出乎意料的是,信中确实如姐姐写给弟弟家书一般,没有任何出格的话语,只有一颗没能好好爱护弟弟的内心。
甚至,甚至娴妃还在信中告诉讷礼,他现在拥有的这一切全是皇上开恩,让他要明白感激陛下,让他去了西南听话,让他不要怨恨于她。。。。。。
乾隆看完整篇信件,又重新将它装回了信封。
若他看到那鸳鸯卷的糕点是一点点愧疚,娴妃这懂事理明大体的行为简直可以说让乾隆彻底心软了下来。
原来她不曾怨恨他,只是她觉得长姐如母,是她没有能力教育好弟弟,才导致了今天的悲剧。
原来一直都是他想错了。。。。。。
乾隆不由得恼怒,一种被人当猴耍的恼怒。
他举着娴妃的信件,冷冷地盯着贵妃的眼睛:“这就是你说的肮脏事?”
高贵妃不由得慌乱,她撕心裂肺地吼着:“陛下,臣妾从来不敢欺瞒陛下啊,臣妾也没想到娴妃会这样戏弄臣妾,臣妾完全不知情,臣妾怎么会知道这里面没有赃物啊。。。。。。一定是娴妃陷
害臣妾,一定是!”
“贵妃病了,送回去让太医瞧瞧,这两个月就不要出来见人了。”乾隆一句话就断了高贵妃的攀扯。他转过身,将娴妃扶起,“你受苦了,这信朕会派人帮你送出去,你不用担心。”
“谢陛下。”娴妃起身,她眼眶虽然发红,神色却并无半分委屈,乾隆看了又是一阵心疼。
“至于糕点。。。。。。”乾隆叹了声,“你送去给朕的朕也还没用完,就把剩下两种讷礼喜欢的给他一并送去,全当了了你这桩心事。”
“臣妾谢陛下。”娴妃立刻又要跪谢,却被乾隆拦住,“你跟婉贵人一同去,朕还有事,就不回九州清晏了。”
于是陈静婉和娴妃送别了乾隆。
陈静婉其实也没有想再回九州清晏的意思,毕竟糕点没了就是真的没了,她总不好跟娴妃弟弟再抢东西吃。
于是等乾隆离开后,陈静婉也如是道:“天色也不早了,妹妹就先回去休息了,姐姐放心,今日的事情算是结束了,姐姐也不必再为此担心。”
“是啊,也算是知道其中的一个结果了。”陈静婉听见娴妃低低地笑了声,却并没太明白她的意思。
两个人也就此分别。
。。。。。。
娴妃从九州清晏取出另一份食盒,将信件放在两盘子下压住,又重新盖上了盖子。
她轻轻掂量了一下食盒的重量,比之前那个要重上一些。如果没有对比,也确实分辨不出。
她轻
敲了下食盒最下层,确认夹层里的东西不会掉落出,这才重新将食盒放回在桌上。
李玉此时派去接应的小太监也已经到了,说是可以直接送出宫去,赶在明日离京前送到讷礼手中。
春莺自然主动将食盒递交到那跑腿的小太监手中:“当心些,这食盒脆得很,可别摔了。”
主子娘娘的事情,小太监自然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对待。
他唯唯诺诺地点点头退下,很快就消失在圆明园内。
所有事情都结束,娴妃自然也没有留在九州清晏的必要。
她起身,春莺立刻恭身扶住,两个人很快也回到了澹泊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