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水见陈静婉莫名地高兴,不解问道:“太后不让主子去送陛下,主子不难过吗?”
陈静婉咬着笔头,刚画完跳棋六角形的形状,正在按照记忆填充按照数量排列的洞洞,到时候拿去给内务府打样。她画得入迷,随口敷衍道:“那自然还是挺难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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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正准备进门的乾隆听到这句话,突然停住了推开门的动作。
李玉似乎想入内通
传,但却被乾隆抬手制止住。
因为是白天,陈静婉只有床榻边点着灯。那微弱的火苗摇曳着,只能透过琉璃窗稍微看清些床上的人影。后面春水和陈静婉又说了些什么乾隆并没有听进去,但那一句被他完完整整听到的话,却好似鼓声敲在他的心上。
乾隆想到今日太后的态度,觉得若是接连宠幸陈常在,太后那边怕是要为难她。
于是乾隆收回了手,转身,又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出了桃源深处,乾隆才对李玉道:“陈常在今日早膳用得如何?”
李玉:“回陛下,今日是膳房送了膳去到的桃源深处,想必陈常在应当是用得极好吧。”
乾隆:“‘应当’?以后若是再这样回话,你就自己去领二十个板子。谁准许你妄加揣测陈常在心思的?”
李玉心里苦不堪言:“奴才知错了,奴才这就去打听。”
乾隆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若是她喜欢,以后她想吃什么,就让膳房去做了送来。”
李玉:“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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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屋内的陈静婉并不知道她的随口一言就为她挣来了半辈子的国宴级别套餐。
她刚画完这边的跳棋,吹干了墨迹就跟宋福舟交代说要定制的模样。
宋福舟听明白后,马不停蹄地派人给广储司送信,让他们做好了送回到圆明园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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恬淡的一天又悄然过去。
陈静婉是在半夜突然间惊醒的。
不知怎地,她今夜莫名的心慌,好
像有什么东西堵在胸口,无处发泄一般。
但是她今日又并未入梦。
陈静婉醒来的时候有些口渴,她下意识去寻春水,轻唤了她一声,却没有人应答。
原本守夜侍奉的春水并不在,陈静婉觉得奇怪,便披了斗篷下了床。
床榻前圆桌上的茶还是温热的,证明春水一直守着并未离开太久。陈静婉给自己倒了杯,干涩的喉咙被滋润,她也逐渐清醒过来。
而后,她听到外面突然传来些不自然的响动。
独自一人的陈静婉骤然有些惧意,但她躲在黑暗中,已经习惯了这个亮度。
她一直盯着门外的方向,不动声色地挪去寝房的琉璃窗边,透过门檐上的烛光向外看去。
还好,她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是宋福舟正领着小谢太医向着松花住的厢房走去,春水也跟在他们一旁低声地对谢寻鹤讲着话,似乎是在描述着什么,语速极快。
谢寻鹤一边听,一边耐心地点头,神色中没有丝毫因半夜加班而产生的不满。
三人都形色匆匆的样子,让陈静婉不禁担心起了松花。
到了连春水都诊断不出要请太医的时候,松花到底是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