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被当成只能生活在保温箱里的幼崽。
乌丸春苏决定自己踹开保温箱的门。
她将枪口对准自己的太阳穴,眼中是平静而决绝的色彩。
乌丸春苏:“透君,不要再过来了。”
这一刻,她看到那双灰蓝色的眼睛里闪过震惊。
降谷零显然没有预料到她还有这样的操作,不得不停下脚步。
“春苏,你不会用枪,”他放慢了语速,表情也不再像刚才那样强势,很认真地对她说,“快拿下来,可能会走火。”
“为什么我一定要听你的话?”乌丸春苏往后退了一步,但目光却没有从他的脸上移开,很认真地对他说,“透君,我不是哈罗。”
安室哈罗,是降谷零捡到的一只白色小狗。
这句话听起来没头没尾,让降谷零觉得很奇怪。
他果然不明白。
乌丸春苏的表情突然变得极其失落。
警车专属的笛声响起,看来是警方来人处理车祸现场了。
听到这个声音,降谷零不由得皱了皱眉。
他是公安零组派去黑衣组织的卧底,当然不能被警厅体系里其他部门的同事看到。
但他又没办法把乌丸春苏扔在这里不管,一时之间陷入僵持的局面。
“透君,这座高架桥,就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吧。”
乌丸春苏开口,打破了这僵持的局面。
他们第一次见面,安室透从绑匪手中将她救下,可以说,她现在的命是安室透给的。
女孩的表情一瞬间变得很淡然,这让降谷零感觉很不对劲。
“这条命,现在还给你。”
说完,乌丸春苏扔下枪,迎着明艳的火光跳了下去。
油箱爆炸的声音还在持续,火舌将她的背影吞噬。
他距离她太远了,就算以最快的速度跑到断桥边缘,也根本看不到她的踪影。
降谷零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失控感。
这种失控感,比诸伏景光躺在医院中生死未卜时,还要强烈一百倍。
他的呼吸仿佛停滞,本应呼出的二氧化碳在发紧的喉咙中倒涌。
这一刻,降谷零突然回想起贝尔摩德对他说过的话:
——“当你发现她的一切都脱离你的掌控,巨大的无力感让你的血液好像凝固,突如其来的恐惧感让你的心跳加速。”
——“这才是你真正爱上她的瞬间。”
公安零组最近的工作氛围极其低气压。
不明所以的远山和安藤等基层警官,日常蹲在零组办公室的角落瑟瑟发抖;稍微知道一些内情的风见裕也,尽量夹着尾巴低调工作,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这种情况下,除了诸伏景光,再没有第二个人敢主动直面降谷零。
诸伏景光带着基层公安送上来的报告文件,推开了降谷零办公室的门。
稀疏的晨光映在男人的侧脸,勾勒出他高挺的鼻梁,小麦色的皮肤也在阳光的晕染下,少了一丝低气压的阴霾。
但眼睛下那对浓重的黑眼圈,昭示着对方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诸伏景光心下了然,自家竹马现在的心情依然很差,而且是史无前例的差。
“又通宵了?”
诸伏景光走到办公桌前,将文件递到他面前。
他有些心疼地劝道:“零,早点休息,你总这样也不是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