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蓝奶奶也觉得蓝大伯娘有些烦,钱到底还是按照最先说的分法分的。
蓝奶奶话也不好听,“我和老头子也不是啥能耐人,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三个儿子拉扯大已经很可以了。不说享儿子福,但是也不能把我们老两口当牲口使,还得给孙子卖命,自己的儿子要是养不了,以后就少生点,别指望我和老头子。”
就差指着鼻子骂蓝大伯和大伯娘养不起儿子了。
凤娘笑呵呵捧着说,“我和孩他爹挣不来大钱,能够一下子养三个儿子,有这两个孽就行了。”
招娣瞅着三婶的眼神有些怪异,这人还真不能瞎说,很容易瞎话成真啊。
蓝奶奶继续分,“剩下的家什事儿,你们三个妯娌自己分,把我和老头子的剩下。”
厨房的碗筷是能一人分一份。
其他的还有什么很富裕的呢,水桶一对儿怎么分四家,菜刀一个怎么分,这些小玩意就不能一一掰扯了,要不然今天晚上就别想睡觉了。
自家人倒是可以,不还有三个证人呢么。
“现在说说公分工,以前分的不说了,现在的工分谁挣得是谁的。就问问他叔队上还欠我们家多少工?”前些年收成不好,蓝家又是挣工分大户,到分粮的时候队上既没钱也分不着粮食,怎么办?大队部就会给打白条。
这也不是一个大队这么干,好多大队都是这么干的。
会计早就算出来了,各家的账目他都有数,“一共欠了二千四百五十八个工。”
蓝奶奶也说分成四份。
这样其实二房仍然吃亏了,毕竟论挣工分的话,二房挣的最多,谁让两口子都能干呢。
好在吃亏的没吱声,这项也通过了。
黄腔
“郑爷爷,我能问问今年这白条能兑粮食么?”招娣第一次开口了。
不过这问题还挺刁钻,没法回答啊。
这谁能打包票。
大队粮食要是减产,那今年的工分都用不完,更何况欠债了,但粮食要是大丰收,现在又讲究够不够三百六,所以欠着还得欠着,一时半会儿不出什么新政策,是没办法给兑现的白条的。
这也是大家伙心知肚明的。
郑队长几人都没吱声,心里也有些诧异,咋孩子出来问话了。
招娣又问,“郑爷爷,你看这样行不,我家里都没个木箱子,分家了连凳子都没有,能不能用大队欠的工分换几棵树呢?”
现在讲究集体经济,一棵树一棵草都是集体的,没有专门审批,可不能随意砍树的。
凤爹娘也觉得这主意可行啊,“郑叔,能换也让我们换点,分了家真是啥都没了。”
蓝大伯娘很怕少了她们的,也闹吵着换。
都不是傻的,白条也不给,换点啥出来都是上算的。
郑队长摆了下手,示意大家伙停停,“这事儿队上没有先例,我得回去和大家伙研究一下,即使可以换,也得算算多少工分换一棵树,这树还有大小呢,麻烦事多着呢。”真不是一时半会能决定下来的。
不过也没有张口拒绝。
其实郑队长也觉得这主意不错的。
谁让他们大队没有啥副业,更没有来钱的道儿,就靠点地,欠债越来越多。
谁也不愿意欠债,虽然这债是公家欠的,但能还点也不错,队员们也能得点便宜,可以弄弄。
这里边还有个死扣,就是能干的家,大队年年欠人家账,弄得大家都没积极性了。
反正拼命干得的工分,最后还是那些粮食,还不如缓着力气,工分虽然少了,粮食没少啊,因为白条得不着东西啊。
要是白条能换树了,看那些偷奸耍滑的后不后悔。
以后这监工啥的也能好干点了,越想越觉得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