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是。&rdo;&ldo;做何种买卖?&rdo;&ldo;启泰锦缎。&rdo;&ldo;那倒是天下闻名的好东西。&rdo;那人似笑非笑地道:&ldo;买卖如何?&rdo;&ldo;不敢,仅能糊口罢了。&rdo;&ldo;这就不对了,能糊口而已,那为何你的车上却有这么浓郁的西域异香味?据我所知,那可是十两银子一两的天价啊。&rdo;我吓了一跳,低头一闻,这才发觉车内果然有此类幽香。景炎素知我要靠那东西助眠,早已在车角一旁的小熏炉中点上异香,因而我一上车才能得以睡了个囫囵觉。想不到这倒成了惹祸的东西。却听景炎不急不缓地道:&ldo;拙内身子单薄,有自娘胎带来的不足之症。要靠着这异香方能睡好,小的做生意不行,却幸而还有几分薄产,异香虽乃天价,但为了爱妻,小人也舍得。&rdo;&ldo;这么一听倒是伉俪情深。&rdo;那人问:&ldo;得你如此爱惜,却不知怎样的女子方有福消受。本将军很好奇,欲求尊夫人一面。&rdo;&ldo;这,将军,村妇丑陋,怕吓着贵人……&rdo;&ldo;我死人都不知见了多少,还会怕一个丑妇?&rdo;那人提高声调:&ldo;更可况,面容丑陋却能如此得丈夫怜爱,本将军更为好奇。&rdo;&ldo;此与礼不符,恕难从命!&rdo;&ldo;这么说来,莫不是要本将军强人所难?&rdo;那人口气阴狠起来。气氛一下凝重起来,我猛地一捶车板,暗骂一声,却听一阵下马之声,有脚步声顷刻来到车前。景炎焦灼地阻挠声传来,我只来得及将头埋入被中,车门边被人一下推开。&ldo;这位夫人,呵斥本将军倒无畏得紧,怎的此刻却藏头缩尾,怯弱起来?&rdo;我默不作声。他冷笑道:&ldo;尊夫义仆可都在车外呢。&rdo;真是直截了当的威胁。我握紧拳头,掀开被子散着头发慢慢爬起,转过脸来道:&ldo;好一个无赖将军,今儿个民妇算是长见识了。&rdo;车外一个全身戎装的青年男子,面容英俊,神色刚毅,原本藏着讥讽冷漠的黑瞳在看到我的瞬间不由微微一缩,愣了一愣,脸上现出片刻的呆滞,随即一扫而光,换上威仪凛然的神色,冷冷地扫了景炎一眼,道:&ldo;真是过谦,尊夫人若算丑妇,这天下便无人敢称美人了。&rdo;&ldo;将军大人,你要看也看过了,请问我们犯了何律何法,若有便请将我等押送公堂,若无,便请让我们上路。&rdo;我冷声道。&ldo;不忙。&rdo;他摆摆手,盯着我问:&ldo;夫人这样的奇女子,定然才艺也是出众,却不知会不会弹琴?&rdo;我道:&ldo;只会皮毛。&rdo;&ldo;夫人过谦,您如此品貌,琴艺定然出神入化,直追京师烈日当空,阳光普照。太强烈的光线直射青石路板,一片光亮白茫,看不真切,但确乎能感觉那人气势如虹,直扑而来,锐不可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