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便叫人来收拾了床榻,将桂莲等物都拿了下去,扫得干净,亦是让人在她床下,给他打了地铺。
不时,丫鬟为她卸下了头饰与妆容,她去了净房沐浴洗澡。
非自己闺房,且那个小芝麻官就在一墙之隔,她多少不自在,没一会儿就赶紧出了来,更是裹得严实。
于她之后,久柒也进了去,返回之时,裸着上身,吊儿郎当的。
岂料刚一过来,小姑娘便“啊”地一声,手一把遮住了眼睛,怒道:“你给我穿上!以后在这个屋子里边,谁也不许不穿衣服!”
久柒没想到她纱幔未落,平日里这样惯了。
听得人言,少年回了视线,笑了下,叫来了人,给他拿来衣服,不紧不慢地穿了上。
郭如柠“哼”了一声,这才让人落了纱幔。
翌日,郭如柠要见公爹与婆母,亦要与家中的长辈一一认识,起的甚早。
久柒亦然,比她还早。
郭如柠穿戴整齐,梳妆妥当,出了卧房,见那少年脚踏矮凳,已经坐在了膳桌前,正嬉笑着逗着一只鸟,见他过来,转了头,一挥手,让人把鸟笼子端了下去,也拿下了踩着凳子的脚,旋即修长的手拾起了一双竹箸旋转着把玩。
郭如柠死死瞪着他。
他没看她,亦没说话。
那副模样狂妄自大又欠揍!
郭如柠更加确定。
人人都说婚事是他求来的!
人人都信他,不信她。
她看,是他求来的不假。
但,不是和他久家串通,故意演的苦肉计,他也是被逼的,就是,就是他自己特意演的苦肉计,目的就是没安好心,要把她娶过来切磨她!
这个坏蛋!
郭如柠愤愤而来,到了桌前刚想找茬,眼睛一扫,却见满桌竟都是她爱吃之物。
小姑娘一怔,暗道:久家人怎么知道她爱吃什么?
接着她又拿起筷子在几个菜盘中轻轻翻了翻,然竟是没看到蒜。
她不吃蒜,本正意欲拿此找茬,不想又没成,心中也再度暗道:她不吃蒜久家人也知道?
一定是她娘提前同侯夫人说了。
郭如柠只好作罢。
久柒眉眼含笑,与她恰恰相反,郭如柠时不时便能见他扭头,笑吟吟的,同任何人说话都极喜的模样。
郭如柠暗地里又是狠狠地“哼”了一声。
这时,见人动箸,竟是还给她夹了菜。
郭如柠毫没客气,拾起箸便给他扔了出去。
那少年起先一怔,旋即舔了下唇,侧头,“嗤”了一声,竟是笑了起来。
郭如柠便差一点没掀桌!
晚会不得不同他去拜见公爹婆母,与祖母等长辈。
沿途一路,郭如柠始终小脸冷落。
倒是那小芝麻官。
她也不知道他怎么喜成那副模样,逢人就笑,不逢人也笑,路上遇见只兔子都笑。
郭如柠见他高兴就不高兴。
但为了郭家颜面,她暂时却也不得不忍,端端庄庄地尽显大家闺秀风范。
转眼到了久家老夫人的敬福堂。
郭如柠被前簇后拥地迎了进去。
堂中公爹,婆母与老夫人,还有众多叔叔伯伯都在。
人人笑意盈盈,见她便是夸赞。
“世子夫人好颜色,果然不愧为美人中的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