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芝像小猫一般缩在他衣中,心口“咚咚”乱跳,好一阵子大脑都是一片空白,过了半晌方得以思考,想起了初衷,小心地把脸藏进了他的衣中,只露了一双水灵灵的美目,这下算是彻底不怕了。
翌日起程。
没像从长安出来之时那般急迫。
日上三竿,苑中宫女护卫一点点地往马车上搬着东西,芝芝早已收拾妥当。
她想着自己当初废了好大劲,做贼似的带出来的银子,现在又要拿回去,心里头骂了两声:小姑奶奶可真憋屈!裴承礼这只老狐狸,都怪他!
但转念又想起了郭如柠,释怀了不少。
倒也是,就算和明月楼的童文联络了上,把这银子运了出去,原她想藏的那地方也是不行。
如此想想,便罢了。
此时她安安静静地坐在屋中,等着下人为她搬东西,小脑袋瓜中暗暗盘算,早有了新的主意。
正这时,七卫之中,那最小的久柒过了来。
房门敞着,人停在了主房门前,很是恭敬有礼。
“沈昭训,末将等人过来帮沈昭训搬东西。”
芝芝笑道:“知道了,正等你们呢。”
说着招呼人进来。
久柒带了两人,芝芝东西很少。
俩人一手一个,加之宫女,也便差不多一次性搬走了。
小姑娘让锦儿给久柒倒了杯茶。
“大人辛苦了。”
久柒微微躬身,“昭训客气了。”
而后接了那茶。
虽然昭训不过正七品,是东宫中身份比较低的妃嫔。
七卫之中排行第末的他也是从五品。
但太子的女人就是太子的女人,九品他该敬也得敬。
久柒喝了那茶。
芝芝瞄着他,如此也便说了话。
“刚来时来觉得这宅院无聊,没甚玩的,但住了一个月倒是也住出了些感情,走了心里头还有些不舍,亦是觉得颇遗憾,此处叫荷苑,但都没等到荷花开了的季节看看荷花,我听人说宅子是殿下来前派人买的,这般走了,也便卖了吧。”
久柒笑答,“回昭训的话,宅子并未卖,不值多少银子,殿下便没愿费心处理,昭训没准何时再来扬州,还能再进来住两日,希望那时正是荷花盛开的季节。”
芝芝等得就是他这句话。
今晨她便听人说,听得了裴承礼和七卫说话,谈及这宅子之时,那男人说了句“先放着吧。”
小姑娘确定了消息,笑盈盈地让久柒等人搬东西走了,而后没一会儿便又支走了锦儿,待房中就剩下她一人之时,把适才偷偷留下的两个宝箱用衣服包裹起来,藏在了床下最深,最隐蔽之处。
待锦儿回来,她也便和她出了院子,不时在门口见到裴承礼,小姑娘娇滴滴地过了去,玉手扶住他的手臂,踮起脚尖,樱唇缓缓凑向他的耳朵靠近。
男人不紧不慢地朝她方向微微弯身,听她言语。
芝芝小声开口,“芝芝适才听久柒说殿下暂时不卖这宅子,如此正好,希望有朝一日,芝芝还能和殿下一同回来,追忆这段单独同殿下共度的时光”
裴承礼听完慢慢站直了身子。
俩人眸光对着,一个笑吟吟的,含情脉脉;一个眼底晦暗,一言未发,如既往,看不出什么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