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粟双目睁圆,脸如枣色,当即嚎叫,“大人,大人,小人有天阁密报!天阁密报!”
久柒抬了眉眼,抬手止住。
七卫中的四人带兵分别去了四个地方:赵粟别院、赵府、赵伯爷府上及着这扬州的知府李大人府上。
太子年都未过,腊月便亲自前来,所为“逍遥散”一案。
此乃邪物,出现的神不知鬼不觉,能使人上瘾,得到满足,飘飘欲仙,甚至产生幻觉,高价暴利,三年前自扬州兴起,害人无数。
往昔但凡来查案的官员,有的离奇失踪;有的回去后暴病而亡;有的小有成效,然走后没多久,妖物便又会如雨后春笋般再度出现,继续兴风作浪,祸害世人,甚至已经到了长安。
三个月前,一名三品大员于家中发病,生出幻觉,屠戮妻儿,皇上勃然大怒,秘派太子亲来相查此事。
太子所到半月,已然将事情彻查清楚。
其乃一楼兰商人传入大梁,官商勾结,谋财害命,牟取暴利。
扬州知府与那簪缨世族平阳伯赵伯爷,乃表面之下的罪魁一二。
芝芝缓了好久方才平静。
裴承礼将她慢慢放下。
小姑娘重新躺了下来,身子依然颤动,眼神飘忽,明显受惊。
大夫赶到时,人已无大碍。
那老神医开了些安神之物,也便罢了。
人走后,小姑娘眼中含泪,可怜兮兮的,这方才软糯糯地开了口:“是是梦”
“嗯。”
裴承礼耐心相应,抬手摸了一下她的额际,触觉温凉,人已退了烧。
“你感觉如何?”
芝芝转眸望向了他,带着细微的哭腔,“感觉好多了就是一睡着就梦到昨日,殿下”
说着人又要哭,娇柔的身子朝床边挪了挪,伸出细臂,欲要抱他。
裴承礼如她所愿,坐了过来。
人过来,小姑娘便就蹭了过去,小手伏在他的胸膛上,头靠上了他的肩头。
“那个人,怎么那么坏,他怎么敢?殿下都敢行刺,当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便就算他眼中的殿下是大人,大人亦是朝廷命官,对朝廷命官皆如此,可以想象,还不知会如何欺压百姓!”
她说着便又微微地打了两个觳觫,继而香软娇弱的身子更靠近了裴承礼。
裴承礼开口,“还冷?”
芝芝摇头,“不冷。”
裴承礼:“那怎么还哆嗦?”
芝芝道:“害怕总能想起那个坏人的脸”
她说着又流下眼泪来,抽噎道:“殿下,坏人会得到报应么?”
裴承礼:“孤,肯定会杀了他。”
芝芝像小猫一般,应声点头。
“芝芝也觉得他好生讨厌一定要严惩他,谁伤害殿下,芝芝就恨谁一辈子”
她糯声糯气地提及这事就哽咽,就要哭。
裴承礼拍抚了她两下。
“行了,好好休息,过两日就忘了。”
小姑娘埋在他肩头点头。
正这时,珠帘外走进一人。
“殿下,久柒回来了。”
裴承礼应声,那禀报之人便去请了人。
芝芝小眼神儿缓缓转动,脸紧贴在裴承礼宽阔的肩膀上,眼中还挂着泪,我见犹怜,伏于他胸膛前的小手微微颤了两颤。
这般时候,传来脚步声,有人进来,停在了珠帘之外拜见。
刚一张口,裴承礼便开门见山地问起了要事。
“他死了?”
珠帘之外的久柒摇头,“末将前来便是与殿下禀告此事,末将抓获了赵粟及着别院的所有人,但例行殿下所言,准备斩立决时,那赵粟却突然嚷着要见殿下,说自己手中有天阁密报,殿下可要见人?”
芝芝自打裴承礼的那句“他死了?”开始,就知道这久柒所办的正是赵粟一事,待护卫的话全说完了,一切也便毫无悬念了。
果不其然,那赵粟绝境之下,意欲与她鱼死网破,拉她下水,揭发她,求生,便是连砝码都与她所料的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