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若却只是丫鬟,生了一幅好皮相,在攒足银子要为自己赎身时,被世子爷的继母威胁着送给世子爷,得不到宠爱、生不出子嗣全家人都得跟着她一起死。
比起出府,她更想好好活着,可怎么和一个残废的人生孩子呢?
烛光之下,初具风情的小丫鬟便趴在男人腿上,眸光潋滟,生涩又怯懦地唤着:“世子爷”
一贯的喜怒不定的男人眸光暗沉下去。
——
姜若觉得世子爷会装。
先是装成自己双腿残疾,后来又装作厌恶她,最后又装作……不喜她在榻上唤他的名字淮安。
——
顾淮安身患头疾之症,彻夜难眠,难以医治。
偶然间,他发现继母送过来的小丫鬟身上有股幽香能治头疾之症。
起初,他知道她是个探子。
最后,他才知,她是他唯一的软肋。
软什么?
◎“你软什么?”◎
夜晚,北风呼啸,又降了一场大雪。
玉鸾斋中烧着地龙,室内温暖如春。
芝芝躺在床上,被衾盖至胸口。
榻旁两盏小灯未灭,红烛燃了半截,映着轻薄如蝉翼的纱帐和其内小姑娘眉目如画的小脸。
她眼睛未闭,明眸水光潋滟,精神的很,半丝睡意也无,脑中所想,全是她的银子。
直到此时依然尚未从那“惊吓”中缓过神来。
她当真是从未见过这么多钱!
然问题来了。
这么多银子,她要怎么运出东宫?
翌日,芝芝亲自去尚浣局取回了裴承礼的那件披风,给他送去。
打听一番之后,被告知,那男人正在天牢。
芝芝没去过天牢,自然也不大敢去。
但想着和裴承礼趁热打铁,终是大着胆子去了。
到了后隔着远远的地方,她停下等他。
大概一炷香左右的功夫,小姑娘听到了脚步声,说话声,循着望去,果见,是有人出了来,不用仔细辨认,只看身型便认得出,人就是裴承礼。
男人同身旁的虞中将有说有笑,声音有着男性的低沉,离着远,芝芝听不清。
他手上拿着一张白色的帕子,仿是在擦着手。
随着越来越近,他同虞中将皆抬眼朝她这边望了过来。
虞中将看到她,躬了下身,而后便告退走了。
芝芝上前几步。
裴承礼停了步子,擦手的帕子丢给了一旁的公公。
小姑娘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离他越来越近。
然就是因为越来越近,看得也便越来越清楚,芝芝一眼就看到了他丢出去的那张帕子上带着血。
终归胆子小,她小脸上的笑一下子就僵住了,脚步也是一滞。
因为她很清晰地看到他的手上无伤,很是白净。
那便显然,他擦的是别人的血。
芝芝瞬时就想起了昨日他杀祁越泽的情景。
眼下,他在天牢里又杀了人?还是打了人?
芝芝也没敢问,压下了那抹惧怕,朝着男人继续走去,到了跟前一福,抬着小脸,娇滴滴地开了口。
“殿下,妾身来还殿下的衣服,也为谢谢殿下”
“谢什么?”
男人开口问着,一双修长冷白的手背过了身后,缓步慢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