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孤一会儿要干什么?”
“是。”
曹公公当然知道,太子约了人稍后捶丸,此番意思便是不见那小姑娘。
太监躬身道:“奴才这就去让沈奉仪回了。”
裴承礼没再说话。
曹公公赶紧快步下了阶,转过屏墙,擦了下额际上的冷汗,而后站直身子,推开了门。
他刚一迈出脚步,遥遥地便看到了那小奉仪。
时值初冬,天儿已冷了。
她戴着衣帽,小脸冻得有些微微的红,但也更加楚楚可人。
曹公公朝其而去。
芝芝几近差不多一直在盯着这边的动静,第一时候看到了那太监,急忙迎了过来。
曹公公和善地道:“沈奉仪,殿下稍后还有事。”
小姑娘听懂了。
总归是不见她,悒悒离去。
次日下了场大雪,芝芝在房中躲了一天,郁郁寡欢,每每刚高兴没一会儿就想起了那老男人。
别说主动来,她去找了他两次,他都未见。
该不会以后都不见她了吧。
那她怎么混日子?
外头北风呼啸,雪花飞舞,遍地银霜,没一会儿枝头上便压满白雪,冷风瑟瑟,卷着雪尘在地上轻轻缓缓的打着旋。
雪下了一夜。
次日天晴,雪后梅花甚美,芝芝闲来无事又在屋中憋了一天一宿,便同宫女出去走了走,透透气。
玉鸾斋虽偏远,但周围景色不错,沿途恰好长着排排梅树。
枝头压雪,暗香盈袖,淡淡清香忽远忽近,赏着闻着皆让人惬意。
她也未走得太远,大抵就在玉鸾斋附近,时不时地低头攒雪球,兜在帕间,趁宫女不注意,一脸无辜地打在她身上。
锦儿笑的无奈。
奉仪年龄小,玩心重。
便是那张娇媚的小脸就幼态的很。
俩人在外走了小半个时辰,芝芝也无回去之意。
心情同前两日差不多,每每刚要高兴,就想起了烦心事。
这会子也是一样,又想起了那个老男人不再见她之事。
这般正想着行着,无意间便到了浣莲阁门外,看到了两个人影。
芝芝往昔的生存之道,本能反应,很是警觉,感到了有人,一把就拉住锦儿的衣袖,带她退却了一步,隐在旁边,而后便见了人从里出来。
出来之人正是这浣莲阁的主子李承徽和她的贴身宫女。
李承徽边行边言着,“我是真不想去”
宫女安慰道:“可承徽怎么也得去呀,得罪了安良娣,在东宫后院还呆的了么?”
芝芝一听到“安良娣”三个字便直觉没好事。
李承徽回口:“是这么个理,她哥哥前日又立了功,殿下喜的很,赏了很多珠宝,谁敢得罪她!”
宫女道:“所以说呀”
李承徽叹息,有些没好气,急道:“但她要干什么,你还猜不到么?”
俩人朝着芝芝主仆所在相反方向行去,瞧着正是安良娣的临华宫。
她们越走越远,后头的话芝芝也便听不到了。
听不到归听不到,芝芝攥了下手,小脸冷落,眼神儿灵灵动动,直觉与她有关。
此时距离那夜已有十二日,自打那日之事后,安良娣没再找过她麻烦。
但芝芝也没再和她见过面。
十二日中有四次请安,安如意均以告病为由未去。
人是真病假病不知,但太医每日都会入临华宫倒是真的。
她那般出身高贵的人,生的好,又仗着有她哥哥在后,地位自然雷打不动,在东宫是极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