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更严重的,是精神上的折磨。
在被大火吞没之前,所有人都看到了满屋子的血腥,那些小动物的残肢断头,被斧头和铁锤砸的全是坑的床——而且还是在头部的旁边。
整整两天两夜,水米未进,被迫清醒着承受着的折磨,别说是女孩儿了,哪怕是大男人估计都承受不了多久就会崩溃甚至是被活生生逼疯。
而季云晚,竟然硬生生在崩溃的边缘挺了两天之后,还能在最后保持理智跟凶手周旋,并且猜出了凶手的身份。
很快,季云晚被裹着毛毯小心翼翼的放在了车后座,楚风拿着水和巧克力面包过来,拧开瓶盖给她喂水。
季云晚刚喝了一口水就能被呛着了。
“慢点喝……慢点喝。”
“我终于能理解在沙漠荒地里饿了几天的人是什么感觉了,我撑了两天感觉就要死了……再来一点水,我还要喝……”
楚风抹了把眼泪。
他认识季云晚也两三年了,除了去年的那个夜晚,从来没见过她虚弱成这个样子。
有人上了车,拿过他手上的水瓶,摸了摸,说:“太凉了,喝这个吧。”
是温度正好的保温杯,喂到了她嘴边,季云晚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勉强又喝了几口温水,随即,一块巧克力喂在了嘴边。
甜腻的味道让她胃里开始翻腾倒海,她摇摇头,干呕了几下,说:“什么都吃不下,让我睡一会儿吧……”
有人轻轻掰过她的头,让她靠在了一个温暖的地方。
季云晚的意识已经不清晰了,但仍是能感觉到那是她熟悉的气息,于是绷着的那根弦也终于松懈下来,放任自己陷入了昏迷。
最后一个瞬间,她感觉到有人抚摸了一下她的头发。
如果是清醒着的她,一定会想,谁他妈这么大胆敢摸她的头?
然而此时此刻,她只觉得温暖。
从未像此时此刻,如此的需要这份温暖。
开车的赵霖和坐在副驾驶的楚风对视一眼,两人同时都在后视镜里看到了裹着毛毯的季云晚被严烈搂在怀里,让她枕着自己的肩膀。
那只刚刚还持枪对准凶手的手,此时此刻轻轻抚摸着季云晚的头发。
楚风悄悄嘘了一声,意思别出声打破这一切,回头他们再讨论他们严队长是怎么回事……
哪怕本应该是跟季云晚更亲近也更熟悉的楚风,也不会……不对,应该说是不敢做出这样的举动……
难不成他们这位从来不对女人有什么心思的严队长,对季顾问?
楚风又偷偷瞄了一眼,怎么都觉得严烈看季云晚的眼神不太对头。
然而只要想想刚才看到的场面,哪怕是见惯了凶案现场的刑警,此时此刻也为季云晚捏了把冷汗,心里也对这个女人又是敬佩,又是心疼。
这要是再晚上哪怕一分钟,一秒钟,都有可能看到的是她的尸体了。谁又能不赞叹一声,季云晚真的不是一个普通的女人,能为她心动,为她心疼,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