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后世记载,南疆王便是从此年开始,带兵从思林府一路打出去。这之后的战争不比之前,这带兵打出去是真正的打出去,虽然依旧不会对当地百姓有任何杀戮的行为。
但是,所有阻拦的府城士兵,都被一一打杀,这一打便是两年,一直打到后面,大部分府城在估量两方形势后,都会提早开城门迎接,以免被直接杀入城内。
南疆王如铁血阎王一般,完全没有停下的势头,一路打到大瞿以北的位置,将将要攻入北方。皇帝更是已经做好了要将北疆兵全都调来。
在南疆王二十岁那年,不知受什么指引,突然停下所有动作,不再进攻,此战争才突然停下。
南疆王和皇帝握手言和,带兵回了南疆,只是他打下府城的兵权却未归还。
此便是南王之乱的结束,而在瞿睿齐二十一那年,受皇帝召唤入京。
沈文清模模糊糊间,感觉胸口有些痛,他原以为是穿越前的剧痛被带了过来。但仔细一想,确实是胸口有些痛,但并不十分明显,不像那时刀入胸口时的那种剧痛。
眼前的景象也慢慢的清晰起来,沈文清转头看了看,发现是一间十分奢华的屋子。
他躺着的罗汉床也是用上等的紫檀木,身上的被子触手便很丝滑。他微微转头,看见床前站着一个婢女,穿的衣服似是宫里的,沈文清不是很明白。
但房间本就安静,沈文清稍微一动,站在床前的宫女便醒过神来。其实,这房里的任务颇是轻松,但也颇是无聊,一站就是一日。
这公子听说是肃亲王明媒正娶的妻子,叫王妃他又不是女人,所以,大家都称他公子。
公子近身的事情都不用她们做,只要她们守着,等他醒了第一时间通知肃亲王。但这一日一日,一月一月的,这公子就是没醒。
若不是偷偷看过他起伏的胸膛,真的要以为已经是个死人了。但说来,她也听小姐妹们说过,这公子是胸口中了刀,听说当时连气都没了,心也不跳了。
但是,王爷怎么也不认他死了,硬是背回了营帐,后来也不让大夫拔刀,他自己就给拔了。再后来,找大夫来上药的时候,那公子已经有了心跳。
宫女模模糊糊地想着,才发现身后是真的有了声音。她不可置信地转头看去,这公子其实很多人都认定是不会醒过来了,毕竟是胸口插了一刀啊!
如今看床上的公子,睁着他的双眼,一脸迷茫地看着自己。宫女高兴地喊:“公子,你醒了?”
沈文清说不出话,用尽力气才说了一个字:“水。”
他的声音十分沙哑,想来他昏迷的时间应该是很久了。
那宫女兴奋地点头,赶紧去前头通知了守门的人,让去通知王爷。而她自己也赶紧去给这公子倒水,看看王爷宝贝的劲,定要好好伺候。
沈文清身体无法动弹,宫女便用小勺子一勺一勺喂。一边喂一边说:“公子,奴婢叫雪芳,你有什么吩咐都可以唤奴婢。”先在公子面前留下印象。
沈文清嗯了一声,喝了小半碗才觉得舒服了,他问:“我躺了多久?”
雪芳思考了一下:“有小半年了。”
“半年?!”沈文清惊了一下,但应该是躺的时间太久了,他身体无法动弹,其实说话也吃力,感觉做个表情都废了力气。
雪芳点头:“王爷马上就来了。”
沈文清又轻轻嗯了一声,问:“这是哪里?”不像北疆的样子,莫不是回了南疆?
雪芳不敢隐瞒,轻声回到:“宫里。”
沈文清还要细问,门外已经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里间内室的门帘被猛地拉开,如今瞿睿齐,和沈文清刚刚分开的小瞿睿齐自然是不同的,更成熟,更稳重。
瞿睿齐穿着玄色暗纹长袍,看着沈文清,脸上难掩激动之色:“文清,你回来了?”
你回来了?
仅仅这几个字,沈文清知道,瞿睿齐是知道的。
沈文清刚醒,吃不得那些大补之物,也就是清粥小菜地能吃几口。
等夜里,沈文清一切收拾妥当,被瞿睿齐抱着放到床上,挥退了其他人,沈文清才能细细问一些事情。
“那日你上任清源县,来府衙时,看见我,一脸激动。那时,你便知道我的吧?”
瞿睿齐笑眯了眼:“那是自然,对于哥哥来说忘记了。但是对于我来说,哥哥是几次到了我身边的人,那日对于我来说,便是和哥哥的重逢。自然欢喜异常,便有些无法控制。”
“这么说来,我离开时和你说的那些事情,你都知道了?”
瞿睿齐大抵知道沈文清说的是他临终前的事情,便摇摇头说:“一时自然是想不到的,何况伤心的跟本无法思考,一心就想着为你报仇。”
沈文清没有继续问,轻声说:“对不起,那时,我控制不了那身体,伤了你。你后来可有碍?”对于沈文清来说,这是刚刚才发生的事情,他现在还无法从伤了瞿睿齐的伤痛中出来。
瞿睿齐摇摇头,说:“那点小伤,很快就好啦!我知道你无法自控,心里只会比我难受百倍,我想和你说我没事。却也来不及,你如今刚回来,对于你来说,那是犹如昨日,对于我来说,却是多年之前,但我一直记得,你醒来我便要告诉你的。我一点也不痛,那时看你哭,我才痛呢!”
沈文清红了脸,说:“不痛便不痛,其他不用说。”
瞿睿齐笑:“那你呢?可痛?”
沈文清也不想瞿睿齐担心,摇摇头说:“不痛的,一下子就没了意识。”
瞿睿齐自然不信,沈文清挨刀后,总有诸多的不放心,有诸多的事情交代,每次每次,瞿睿齐看着沈文清没说完的不甘,他心里也疼。
沈文清没法有太大的动作,甚至抬手都显得困难。他没有办法抚掉瞿睿齐眉间的皱褶,只能转移话题说:“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在沈家村,那……肖府的事情?”
瞿睿齐一听这个,就不开心:“哥哥醒来就问别人,可见是不关心我的。”
沈文清无奈:“那不一样,肖府与我有恩,我明明在出事前有办法提醒,但竟然还是没有帮上忙,心里十分愧疚。而你是我的爱人,我们同为一体,荣辱与共,生死相惜,怎么能一样呢?”
瞿睿齐听了心里十分快意,自然也不会告诉他的哥哥,肖沂蒙老早就喜欢他了。他才不会给肖沂蒙这个机会呢!
瞿睿齐蹭蹭沈文清说:“哥哥醒来这么久,休息吧!明日,我会和哥哥说清楚的。”
沈文清睡前模糊着说:“不要再叫哥哥了,如今你大我都几岁了,再叫哥哥,别人听着奇奇怪怪的。”
瞿睿齐模糊着应了:“以后就不叫哥哥了,叫文清。以后你是终身傍在我身边的人,自然不止是哥哥。”
沈文清体力不行,想再说两句,但还是模模糊糊地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