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馆里的倒是开了很高的价钱,尽管沈文清只是从那里路过。
最后,沈文清在一家文笔店里找到了工作。他不知道这个身体的人是否识字,但是他识得啊!
他在肖沂蒙的训练下,已经能识文断墨,后面又有瞿睿齐的亲自教导,便不仅仅在识字上有所成就。瞿睿齐在看那些案卷时,从来不避讳他的,他自然也从中学到了很多。
而这店里,其实就是卖些文人的东西,这样的店,店家要招的都是那种能说会道的人。但,经不住沈文清形象好,还识字,很符合店里的气质。
所以,店家给他开了每天六十个铜板,可以睡在后头杂物房里,负责开关店门打扫卫生。
沈文清来此的住所便有了,沈文清并没有断过和瞿睿齐接触,他上工的这家店开店时间晚,关店时间早,确实是很良心的上工时间了。
沈文清每日下值后,就啃着热乎乎的馒头都要逛到那宫殿去,听说最近瞿睿齐和皇帝刚打了一战,沈文清一个没注意,再去时,听说瞿睿齐又出去了。
沈文清只能焉头焉脑地回去了,等着瞿睿齐大战回来。
这一等就是三个月,瞿睿齐还没有回来,传消息的先回来了,隔壁的三禾府被占了。南疆一片欢欣鼓舞,沈文清一脸懵地继续等。
也许是瞿睿齐打了胜战了,最近两天街上明显更加热闹了,店里来买笔墨的人也多了。
沈文清便有些不解地问掌柜:“南疆这种时候怎么有这么多人买笔墨?”
掌柜笑着说:“我们这里是藩地,藩地就有自己的朝局。在这里,有这里的科举制度,只是之前那皇帝突然打来,朝局不稳,大家哪有时间想着考试的事情,就看看情况。如今,我们的王爷厉害了,打战至今一点不影响这藩地不说,还把隔壁的府给占了。”
沈文清大抵就懂了,这些人一开始是挺害怕打战的,后来发现王爷打战不影响他们生活,该干嘛干嘛不说。就如今看来,还是南疆更加兵强马壮一些,甚至又打了胜战,他们便干脆安心的参加这里的科举,看看是不是能混个小官当当。
要是搞不好,这南疆的王爷,把天下给占了,这里的小官,到时有可能就是京里的大官了。就算最后那皇帝赢了,这打战和百姓是没有关系,输赢他们都不吃亏,干脆安心了。
沈文清招呼人买东西,就见门口有一个年轻的公子带着自己的随从进来了。
沈文清正想上前招呼,就发现进来的那个公子就是当时瞿睿齐马车后的那个公子。
“哎哟,齐公子来了!”掌柜的看见了,赶紧笑着向前迎接。
那齐公子看也不看掌柜,一边往里走,一边开口说:“把最好的纸笔都拿出来。”
“好嘞!”掌柜的说着,就朝沈文清说:“小沈,赶紧把一号柜子的东西都拿来。”那里柜子里的东西是成套的,其实不止纸笔,有砚台,有镇纸,有笔台等等。
齐公子可能不是文化人,话虽然说的随意,但是掌柜的知道他要的是什么。
那齐公子听到小沈也没在意,只是这一撇就看见了沈文清,便皱眉喊道:“你过来。”
沈文清心里一跳,这不是要找茬吧?但人家没开口,沈文清也不会自己先挑事,所以就过去了。
那人上下打量沈文清一眼,冷笑:“真是骚狐狸样。”幸亏王爷不是那浅薄的人,不然真被这狐狸勾去了。
沈文清深吸一口气忍住了,他毕竟初来乍到,也不是十八岁的小伙子了,不必要人家说两句,不痛不痒地就发作。
这叫齐公子的就好像认准了沈文清,有事没事叫他两声,掌柜看出齐公子不喜欢沈文清,本来想把沈文清调到其他处。
但是,这齐公子不知怎么的,就认准了小沈,掌柜的一时有些头大。
这齐公子其实也就是王爷后院中的一个,但是这个比较受宠一些,没见上次出门打战都带上他了?
但齐公子显然是有些翘上天了,可只要他不犯法,王爷们向来也随他。
所以,这还真不是一个能得罪的,掌柜的只能不停的给沈文清打眼色。
沈文清也不想给掌柜的添麻烦,再说现在人家势大,若不是有上战场那几年。其实齐公子如今的作为,沈文清完全可以忍下来,自从肖家出事后,他不是没有出去给人点头哈腰过。
但是自从跟着瞿睿齐去了北疆,他被供着那么多年,难免又养了些脾气,主要是这人还是小瞿睿齐的人。他身为正房,既然被小妾给欺负了,心里不平衡的紧。
当然,这个说法,沈文清也是不接受的。
谁知,那齐公子十分嚣张,不但对沈文清指东指西,最后还让沈文清端茶倒水。
这些沈文清都忍了,但他没想到,一个大男人做的事情和个小妞一样。
既然趁着掌柜的不注意,故意将茶水泼到了那成套的笔砚上,然后剩下的又泼到自己身上。
沈文清当时就傻眼了,那齐公子还惊呼:“你这人怎么回事?会不会做事?叫你做点事,就这样待客?”
说着还起身抖身上的茶叶,掌柜的转头看来,就看到齐公子身上的茶水和桌上那物品基本都被毁了大半。
沈文清嘴巴张成了鸡蛋,他来这里,还没有和人玩过这么小心眼的勾心斗角。
“小沈,怎么回事?”掌柜赶紧过来。
沈文清看着掌柜,黑线地解释:“他往自己和笔砚上泼水了。”
“你说什么呢!!!”那齐公子十分生气地喊。
那齐公子身后的少年爷叉腰骂道:“你这人做错事了不知道道歉,还诬赖我家公子是不是?上府衙,上府衙去。”说着上前推沈文清。
沈文清避开他说:“上府衙是可以,你们公子能丢这人吗?被人泼水和自己泼自己水是可以调查的,你确定要去?”他毕竟是在衙门当值过的,跟着瞿睿齐那几年也不是白跟。衙门都是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很多事情,别人觉得做的隐晦,但是始终是不一样的。
齐公子显然不知道这个,听沈文清说,只觉得异常丢人,上去就要拉扯沈文清。
沈文清那点防身的,对付这小白兔完全不在话下,他也不想忍他,一旦罪名被推到自己身上。得罪了所谓的王爷,以后跟本不好混不说,这套笔砚也不是他赔的起的。
他反击齐公子将他推开,齐公子就真的如白莲花一般摔到了地上。沈文清看看自己的手,他没用力。紧接着,外头闪进来一人,一脚将他踢出了店门,沈文清捂着胸口,只觉得专心的疼,这才看清踢他的男子是——释亦?
“打死他,是他先动手的,这等刁民……”
齐公子的声音并没有让释亦动手,他只是皱眉看着沈文清,其实水是谁泼的,他虽然守在门口,但是里头情况他是一直注意着的。
毕竟他是这齐公子的护卫,他要时刻注意他的安全,自然看见齐公子这小家子气的作为。但是,他的任务是保护着齐公子的安全,所以,齐公子虽然做的不地道,但毕竟不算大错,沈文清看着便有些功夫底子,他自然不能让他把齐公子打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