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文清冷笑:“我娘是奶奶你三媒六聘从我外公家求来的,那时你看我外公是秀才,就替我爹下聘。结果我外公一走,奶奶便让我爹停妻再娶,就奶奶对大房的态度,也决定了,您的孝子,是不可能从大房这里出来的。”若不是我来了,这大房都死绝了,看他奶奶今天的态度,怕是大房死绝了,她也无所谓。
沈文清便接着说:“所幸,我带着我妹妹出来,也算是挣下了一份家业。如今不愁吃穿,奶奶伤心否?”
“出来几天,说话就文绉绉的,你以为你能和柏星比?我告诉你,柏星如今已经过了县试,在等院试过了,他就是正经秀才。将来当了大官儿,便是如今的你也要跪在他面前。”张氏气哼哼地说。
沈文清扫了张氏一眼,不应,其实,能考上秀才的人,便是县令都很少会去得罪。毕竟县令本身也是秀才考上了的,并且还是成绩不理想的进士。而每一个秀才,在将来都是会去参加会试,考中又需要殿试,之后的路,最低也不会比县令差了。当然,举人三年也就取三百人,大海里捞针也差不多如此了,所以秀才想要再往上一步,难如登天的。
沈文清并不觉得沈柏星能有那个命运,也不准备为了那莫须有的隐患,而被张氏赖上。便是将来沈柏星一步登天,也比被张氏赖上来的强。
“大人说了,我们长房已经分家了,所以,我便不留奶奶了。”他看也没看周氏,连问候都没有,便带着两孩子转身离开。
看沈文清没有应沈柏星考上当大官的话,张氏只当他怕了,嚷嚷道:“以后柏星当了大官,你那点财产我看不上,我是管家奶奶,便是想夺过来也是轻而易举。”
沈文清回头看了张氏一眼,轻笑了一声,然后离开。不说沈柏星这个三叔是否有这个才能,便是他有这个命运,也绝对经不起张氏如此折腾。
等到了家门口,才发现瞿睿齐早已经换下了官服,此时站在门前,双手负在身后,背对着秋后午时的太阳,站在那里看着沈文清牵着两个孩子慢慢走来。
“你怎么先来了?”沈文清问,明明是他先出门的。
“你不等我,我只能抄近路赶来了。”
沈文清无奈:“你可以追上我的,我也不是故意要先走,只是刚出了事情,我在衙里或衙门口站着都不合适。”沈文清掏出钥匙开门。
“没事,我喜欢看你朝我走来的样子。”阳光照耀下,在你的周围镀上了一层光晕,你微低着头,脸上淡淡的笑容,这便是我想守护的。每每看见,心里便满满的。
沈文清回头,看瞿睿齐依旧提着他的那斤肉,终于笑出声:“多亏大人还记得带肉过来。”
瞿睿齐骄傲抬头,他可是等着吃包子的。所幸面团已经发好了,馅料也不费事,他拌好包上,蒸包子又快。沈君玉和沈君和也早已经将其他菜备好,做起来也方便,趁着包包子的时间正好可以做其他菜。虽然,依旧比平时吃的晚,但是还是吃上了这一顿丰盛的午饭。
沈君玉吃过便带着沈君和收拾了餐桌,然后去后院休息。沈文清便带着瞿睿齐去茶室坐,沈文清这里并没有什么好茶,他家里也不会品,所以都是从农妇那里便宜收购来的野茶,主要是可以祛暑,又不苦,所以沈文清还是挺喜欢的,沈文清喜欢,瞿睿齐自是不会讨厌。
“今日的事情,谢谢你。”
瞿睿齐看着沈文清,轻声问:“喜欢我这样吗?”
沈文清抿嘴,说:“你是一县父母官,说话不要这么轻浮。”
“对谁都这么说才叫轻浮,我只在你面前这么说。”
“……”沈文清被噎了一下,才慢慢开口:“喜欢。”
瞿睿齐笑了,他本就长的好看,又是贵族气质,如天上明月,这一笑,更犹如日月光辉,闪亮的很。他伸手,弹了下沈文清的额头说:“听你这么说,我很欢喜。”
“你也别日日念叨这些了,我们都是男子,先不说我们之间如何。将来,便是真可能在一起,你家里人能接受吗?”沈文清不知道瞿睿齐如何就看中了自己,说实话,他的模样是顶顶的好,虽然只是一县县令,但是沈文清从其气度和服饰便知道他身份也不简单,说句人中龙凤,大抵也就是他这样了,自己与他,不过萍水相逢,他便突然像是看中了自己一般,一点没有预兆,沈文清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是不是如那些达官贵人那般,其实就是玩玩。
“你如今考虑这些,便是考虑我了吗?”瞿睿齐笑。
“怎么可能。”
这么说,瞿睿齐又委屈了:“你既然还没考虑好,想那么远做什么?”
“我是劝你。”
听沈文清这么说,瞿睿齐沉默了,但也仅仅是一瞬,他笑着说:“这事你不用担心,我身边没人愿意管我,便是他们想,也……没那能力。”
后来,沈文清登基为后,他对于瞿睿齐的话只想说,信了你的鬼了。
快入冬时,沈文清家里的事情才渐渐在清源县平淡下来,肖家父母正好找来,沈文清才知道肖玉若相看了一户人家。不算什么高门大户,家底也就一般,男方前几年还在北疆当兵,立了不大不小的功绩,如今也是一名小将。二十好几,还没有说人家,相看的姑娘都怕他随时出征没了命,好人家的姑娘不愿嫁他。那些贪图其他的姑娘,这男的也看不上。
男方家里两个兄弟,他是二子,兄弟相处算是和睦,父母也知书达理,不是那种锱铢必较的人。因家里没有女儿,父母对于媳妇还算疼,起码如今长子的媳妇生活的算是很顺心。所以其实,这家里的条件确实是不错的,虽然怕他随时出征没了性命,但是来相看的姑娘还是很多的。
肖玉若的媒人也来过这家里一次,但是以肖玉若的条件,男方家当时便否决了。这事本也就这样了,毕竟连见面的机会都没有。
肖玉若的亲事说的不算顺,虽然时间不长,但是常被对方说眼高手低的,不免给肖母严重的打击。所以,母女俩便挑了个好日子,去山上的庙里求了姻缘。这小将家里姓宋,他叫宋长志,那日也是被家里的母亲拖着上了山,他上山,肖玉若下山。他便看见肖玉若跟在肖母身后,削肩细腰,长挑身材,肌肤似雪,双眼灵动,低头看着梯子,衣服随风轻轻舞动。
宋长志便看的失神,还没上庙里去,便拉着他母亲偷偷跟在了人家身后。可怜肖母一介妇人,肖玉若水葱一样的年纪,哪里想到后面跟了人。
宋母看儿子的样子,就知道这是看上人了,也“贼眉鼠眼”地跟着儿子,两人偷偷摸摸地跟到了肖府。然后便着人去打听。之前虽然那些好姑娘拒绝了二儿子,实际上,二儿子自个儿也是没看上,所以并不伤心。但是如今儿子回来,随时可能被召回,宋母急啊!二房总是要留下子嗣的,所以一催在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