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节我想回老家。”
说罢,她眨着一双清亮的眼睛看着他。
虽然知道自己回到了五年前,但是面对霍浔洲,依然像五年后那只胆小的兔子。
霍浔洲没有说话,他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一双眼黑曜深邃。
南晚不曾退却,在心里为自己加油打气。
半晌后,霍浔洲轻点了点头,似有似无地“嗯”了一声。
南晚惊喜地瞪大眼睛,不敢相信霍浔洲这么轻易就答应了她的要求。
前世,她想回一次家,无论怎么哀求霍浔洲,他都不同意。
如果霍浔洲知道她也是重生的……
南晚打了个冷颤,千万不能让他发现。
“我跟你一起。”
还没来得及高兴完,一盆冷水便这样泼了下来。
南晚脸上的表情僵住,仿佛一下又盛夏过渡到了寒冬。
她想拒绝,好不容易张开嘴,声音都有些打颤:“不行的,我爸爸……”
她支支吾吾好久,手心全是冷汗,脑袋成了一片浆糊。
不知道怎么阻止,但绝对不能让父亲看见霍浔洲。
霍浔洲目光沉沉地看着她,一双眼眸极黑极深,仿佛巨大的漩涡。
南晚不说话了,低着头,宛如一只被人逼到绝境,却宁死不从的鹌鹑,看上去可怜至极。
片刻后,霍浔洲却笑了。
听到他的笑声,南晚诧异地抬起头来,对上一双极黑的眼眸。
“我开玩笑的。”
仿佛不知道自己刚才的话是枚怎样的巨型炸弹,他轻飘飘的一句话,让南晚觉得自己方才的恐惧像一个玩笑。
她努力弯了弯嘴角,声音仍然有些颤:“别开这种玩笑了,吓到我了。”
霍浔洲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摆明没有放在心上。
南晚都没有生气的力气了,和霍浔洲在一起的每一分一秒,都让她觉得自己在做某种极限运动,耗费心力得很。
直到买好了回家的车票,南晚才敢给父亲打一个电话。
记忆中的父亲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脸上的皱纹愈渐明显,鬓边的白发渐生。
父亲醒来的时候,她便努力说话,想让父亲多点生存下去的。
她知道,父亲不想连累她,但她只有父亲这一个亲人了。
她出车祸前,父亲换了肾源,没有发生排异反应,医生说父亲恢复得很好。
她对他们以后的生活充满了期望,却不曾想,自己会横遭一场恶性车祸。
父亲的电话号码她熟记于心,但拨打时,手却在发抖。
心也扑通直跳,一开始,她不敢联系父亲,怕自己一听到父亲声音就忍不住哭出来。
现在,她捂住自己的胸口,狠了狠心,终于按下拨通键。
电话那头的嘟嘟声那么那么长,终于电话被人接起。
熟悉的声音传来。
“晚晚啊,有什么事吗?”
南晚喉咙一哽,差点直接哭出来。
她飞快喝了一口水,勉强压制住喉咙里的酸涩。
“爸爸,我五一要回家哦,你在家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再去外面上课了。”她生怕自己哭出来,于是说了一长句话。
南文辉呵呵的笑,面对女儿的要求,一一应好。
南晚知道父亲的性格,口头上答应得好好的,背地里又会去外面上课挣钱。
其实他们一家人真的花不了这么多钱,但南文辉想给女儿最好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