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修竹没想到个中缘由竟是如此,才知祖母也是被逼迫的,又想到这些年祖孙俩相依为命的艰难,只把一切怨恨都算在了永泰长公主头上,可也敢怒不敢言。
忍不住拍了拍祖母的肩膀,安慰道:“祖母,怪孙儿不知底细,错怪了祖母。要怪就怪永泰长公主欺人太甚,怪我跟阿缘没有缘分。只是,永泰长公主如此跋扈,安乐郡主想必也是骄矜的性子,孙儿不愿娶一个这样的女子为妻。”
6老夫人见话已说开了,便劝道:“竹哥儿,那安乐郡主是永泰长公主的心头肉,她就是看上了天上的月亮,永泰长公主怕也会给她搭天梯去摘。她既看上了你,你又如何逃得过?虽说安乐郡主性子难免骄矜,可她既是非你不可,对你必定是真心的,女子最怕的就是爱上一个男人,为了你,她会努力做个好妻子的。”
6修竹道:“可是,祖母,我跟阿缘的婚事刚退了,不想这么快就跟别的女子定亲,再让府上遭人非议。”
6老夫人看得出来竹哥儿心里还是惦记着谢家那丫头,便道:“只怕永泰长公主不会让你等这么久。既然安乐郡主非娶不可,不如我们主动一些去长公主府提亲,永泰长公主看在我们的诚意上,将来或许能答应你将谢家丫头纳入府中做个妾室。”
6修竹想到脑海中那张娇艳的脸庞,小鹿般精灵的眼睛,入府为妾虽是委屈了她,可若是能将人留在身边,这已是目前最好的办法,只好说道:“既如此,我的婚事,便有劳祖母安排了。”
若那个人不是阿缘,他便也没了参与的热情,随祖母去安排便是。
正在此时,听得府中管事的嬷嬷来报,说巧儿姑娘想不开投了井,捞起来时人跟井水一样冰凉,邱嬷嬷抱着巧儿的尸体哭晕了过去。
6修竹又是一阵后怕,庆幸今日房中那人不是阿缘。
6老夫人只是叹了口气,对管事嬷嬷说道:“也是个左了性的丫头,本只打算卖出去,留她一命,她自己倒是没想开。邱嬷嬷伺候我几十年,男人也死得早,只有这一个女儿养老,也是可怜。去账房支二十两让邱嬷嬷把她丫头好好安葬了,再支一百两给她,当是她将来的养老钱。”
那下人得了令,自去安排去了。
虽6府严令府中下人不得再谈论此此事,也不得将此事外传,可那日在场的夫人小姐实在太多,即使送走她们时,6老夫人打了招呼,也给了封口礼物,但嘴毕竟是长在她们身上,这些深宅妇人小聚时,哪有不八卦的。
不到几日,谢家大姑娘在6府差点被一个乞丐玷污了清白,闹着要上京兆府,逼得6老夫人退了这门婚事的谣言就在市井之间流传开来。
可不到几日,喧嚣尘上的说法就成了谢家大小姐寡廉鲜耻,到未婚夫家赴宴竟约乞丐厮混,状元郎不堪其辱愤怒退婚,另折良缘与安乐郡主定亲。
卫国公到此时才知道他到手的乘龙快婿飞去了永泰长公主府,且那些同僚看他的眼神纷纷都想在说:“没想到礼部司郎中府上的姑娘竟然如此不知礼法。”
气得他连马车也不坐了,打马飞奔回家,就冲进了飞鸟阁中,要把这个不肖女拉到祠堂跪在祖宗面前上家法。
小柳儿可不能让自己主子挨任何人的打,就是亲爹也不行,倔强地拦在谢知禅面前,跟卫国公大眼瞪小眼,就是不让开。
偏小柳儿功夫不若,谢楚山想绕过小柳儿去抓谢知禅,连谢知禅的一片衣角也碰不到,气得他面红耳赤,只不停地指着谢知禅骂不肖女!
动静很快就惊动了谢夫人跟柳姨娘,谢知宁不知多想看谢知禅挨家法,也跟着柳姨娘来了飞鸟阁中。
只谢老夫人这几日睡不安稳,今日好不容易睡个下午觉,因此没有下人敢去惊动。
一时间,平日没几个人的小院中人满为患。
柳姨娘跟谢知宁本是来看谢知禅的笑话,没想到看到的是卫国公差点被气晕,谢知禅却好好地坐在房中喝茶,毫无伤。
谢知宁作为那天的知情者,不由得添油加醋了一番,对卫国公说道:“爹爹不知那日姐姐是如何嚣张地对待6老夫人,便是连母亲和6公子的劝,她都一概不听,一定要顶撞得6老夫人提出’退婚‘来。后来6老夫人软了性子,说姐姐的庚帖落在了大兴善寺,想借此退一步,姐姐也是半点不让,非要把庚帖拿回来,将婚事退定了呢。”
卫国公一听这门婚事原来是可以保下来的,是谢知禅非要作死给退了,更是气得扶额,骂谢知禅道:“你这个不肖女!你果然是来克家中长辈的!我就该把你扔在庄子上,让你自生自灭!”
谢知禅这时才看了卫国公一眼,心里却是替原主不值,心道:“你女儿的确是在庄子上自生自灭了,我是替她回来讨公道的,自然不能让你们有好日子过。”
卫国公不知怎的,却是被谢知禅这一眼看得浑身不自在。
柳姨娘在旁边说道:“夫人当初求老爷接她回来,不过是看在跟6府的这门亲事上,既然现在亲事作罢了,大小姐的八字又跟家里长辈刑克,老夫人这几日都说睡不好觉,不如还是早些把大小姐送回庄子上去。”
谢母一听这话,立时哀戚道:“老爷,我膝下就这一个女儿,如今才接回来几日,让我过了几日膝下有女承欢的日子,怎好又让我母女分离?阿缘不过是年岁还小,受不得气,且好好教养便是。若说她八字刑克,我是她亲生母亲,要克也该最先克我才是,我如今不是好好地,可见这说法做不得准。”
谢知禅不忍看谢母伤心,这才开口对卫国公说道:“父亲,你可知那日6府上到底生了何事?不妨让母亲与你细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