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她与顾修元的关系,只怕绝大多数人都是难以接受的。
就连翠翘,也不过是因着习惯了听从她的命令,所以不敢再□□驳罢了。若是真让祝嬷嬷见着了,云浓压根不敢想象会是怎么样的情形。
时下虽是民风开放,可却也没到这种地步,何况她如今也再不是什么怀昭郡主,而是个家道中落的寻常姑娘家。
这样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关系,又如何能宣之于口?
云浓转瞬之间想了许多,只是这些话都不适合拿来同顾修元提,所以便只能压了下来,叹道:“罢了。”
然而顾修元是何等敏锐的人,只听了个开头,就能将云浓的心思猜个七七八八。他斟酌再三,试探着提到:“你若是担忧这个,我倒是有个法子。”
“什么?”云浓下意识地追问了句,及至对上顾修元的目光时,忽然福至心灵一般猜到了他要说的话,连忙抢先摆了摆手,“算了,我不想知道了。”
顾修元的话都到了舌尖,见她如此,又只能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说这事之前,顾修元就料到云浓九成是不会同意的,她这反应也算是意料之中,所以并没怎么失态。
他这个人喜怒不形于色,只要有心,便能瞒得天|衣无缝。
云浓觑着他的神色,见他并不像是生气的模样,方才放下心来,松了口气。
顾修元打的什么主意,她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毕竟在这种情况之下,若是想要光明正大地在一处,那就只有一个法子——成亲。
这个想法浮现出来之时,云浓自己都吓了一跳。
她不想成亲,也不想和顾修元成亲。
前世两人关系最为亲密之时,都从未提及过婚姻与名分。云浓是怕麻烦,顾修元则是另有打算,也算是殊途同归,心照不宣地将这事揭了过去。
当初尚未提及过,如今两人这种关系,要来提什么结亲,未免有些可笑了。
图个什么?同床异梦吗?
虽说出了这么个岔子,但顾修元掩饰得很好,云浓也装傻充愣着,不约而同地谁也没再提。
顾修元原本是想要带她回郡主府的,见她如此,知道时候还未到,便又改了主意,到附近的酒楼去吃东西。
他对云浓的口味再了解不过,压根不用问,就点好了饭菜。
因着知道云浓的酒品算不上好,所以他压根没点酒,只让人上了壶好茶,亲自斟了给云浓。
两人在一处时,几乎不用云浓费什么心,顾修元就会将所有的事情安排妥当。
云浓也早就习惯了这一点,心安理得地享受着。
及至填饱了肚子,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云浓试探着提道:“我该回去了。”
顾修元放下了筷子,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先前在绮罗香时,你是不是还欠了我什么?”
云浓原本都将那事给抛之脑后了,经他这么一提,方才又想了起来,脸颊霎时红了,吞吞吐吐地说不出话来。
“罢了,”顾修元站起身来,要送她离开,“先记在账上,等晚些时候,我再连本带利一并讨还就是了。”
云浓:“……”
这话经不起细想,尤其是顾修元说这话时那个似笑非笑的调子,很难不让人想偏。她也不好回答,便只能装傻。
两人并未乘车,一路走了回去。
从酒楼到云浓的住处算不上近,但闲聊着,倒也不觉着无趣。
及至快到宅院,顾修元止住了脚步,同她笑道:“这么一天下来,想来你也累了,回去好好歇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