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原来如此，罢了，我们也不急着看了，直接等你的好消息。&rdo;程静泊开车去灯塔里咖啡馆，路况不太好，等红灯的时候看一看时间，已经七点半了。柏子仁人已经到了，正在听纪冬天抱怨张无疾。&ldo;就这个月，我已经被扣了三次薪水了，再下去连方便面都买不起了。&rdo;纪冬天咬牙，&ldo;早知道这样，当年拼死也要考上大学，至少现在还能当个小白领，不会遇到如此变态的老板。&rdo;说到这里，纪冬天对上柏子仁的眼睛，后知后觉自己将老底都说出来了，不由地有些卑微道：&ldo;我从小读书成绩就很差，后来上了职高，毕业后就工作了，一直到现在。&rdo;柏子仁目光带上赞赏：&ldo;你很有阅历。&rdo;&ldo;哪里，都是很简单的工作啦，不像你待在实验室，研究有深度的东西。&rdo;&ldo;能坚持把简单的事情做好就很了不起，我佩服你年纪轻轻就出来打工，自食其力。&rdo;纪冬天赶忙谦虚一番，话题又回到张无疾身上。&ldo;他竟然说，如果过不下去可以考虑去他家擦地板和洗厕所，这简直是对我的羞辱！你说他是不是很过分？&rdo;柏子仁直说：&ldo;他喜欢你。&rdo;&ldo;啊？&rdo;纪冬天以为自己听错了。&ldo;难道你听不出他的真实意思吗？只是想请你去他家。&rdo;纪冬天整个人都僵化了，脑子慢慢浮现张无疾的脸，打一个寒颤：&ldo;这个冷笑话一点也不好笑。&rdo;&ldo;是吗？&rdo;柏子仁思考，&ldo;但是我觉得是事实。&rdo;&ldo;他……喜欢我？他敢！看我不一拳头打过去，我怎么能被这样的变态喜欢。&rdo;纪冬天的声音弱了下去，逐渐止住，左手把垂下来的头发挂在耳后，有些别扭的模样，&ldo;那个，要是他真的对我表白，怎么办？&rdo;&ldo;喜欢就接受，不喜欢就拒绝。&rdo;柏子仁觉得这不是问题。纪冬天的双手按在桌沿，手指轻敲，像是弹琴一样，脸始终不愿抬起来：&ldo;介于两者之间呢？&rdo;&ldo;不可能。&rdo;&ldo;你怎么和程老师一样，对事情的看法非黑即白，我们一般人都有斟酌和犹豫的时候，尤其是在感情上。&rdo;柏子仁很难理解她说的中间状态，也没法给她很好的建议。&ldo;你觉得张无疾会看上我吗？他学历很高的，是克兰菲尔德商学院毕业的，除了这家咖啡馆，他还有一个台球俱乐部，虽然他性格变态，但是很有钱，人长得也不难看，估计要求很高的。&rdo;柏子仁应了一声：&ldo;也对。&rdo;纪冬天眼睛里的光消失，心里有点怅然，但也坦然了，做人应该脚踏实地。&ldo;可是你也不差。&rdo;柏子仁接着说，&ldo;你可爱，笑起来甜美，脾气好，和谁都聊得来。&rdo;纪冬天瞬间恢复信心：&ldo;你说得对，我很好啊，刚才怎么无缘无故地自卑了呢？&rdo;&ldo;因为你喜欢他。&rdo;纪冬天再一次惊愕地看着柏子仁，后者表情平静，像是在陈述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ldo;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总会有点自卑。&rdo;纪冬天一动不动。柏子仁对她摆了摆手：&ldo;我先上楼了，如果还有什么疑惑，可以过来问我，我不一定都知道，但知道的会告诉你。&rdo;&ldo;……&rdo;纪冬天仿佛置身一片迷雾，她好歹也是追过六十六部韩剧的人，怎么还要向一个连蓝色生死恋都没看过的人讨教爱情呢？柏子仁在等待程静泊的途中，一个人挑书，低头一本本看过去，发现书柜里的一些书更新过了，上周几本人文类型的换成了畅销书，可能是响应客人的要求，参考了意见薄上的书单，她取下几本翻了翻，暂没有找到有兴趣的，一一放回去，目光移至最角落，有一瞬的凝滞，她伸手探向那本书，手指贴在旧书脊上，像是找到了通往过往岁月的入口。原来他真的有这本书，难怪那一次他愿意坐下来陪她聊天。她至今可以回忆和他每一次见面的细节，包括他的目光和凝神。耳边轰的一声想起。她转过身，朝楼下看去，立刻见到一幕很诡异的画面，张无疾不知什么时候进来，摔倒在地，纪冬天扑在他身上，腰上被他的一双手扣住，再望向门口，拖把倾斜，水桶倒地。&ldo;蠢货。&rdo;张无疾吐出两字。&ldo;明明是你自己绊倒的，怎么能都怪在我头上？&rdo;纪冬天不服，&ldo;还有，你的手放在哪里？&rdo;&ldo;一个标准的圆筒上。&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