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已经止住了,泪痕却清晰爬在脸上,双目空洞无神,仿佛再也不存在任何情绪。
外头突然传来骚动,厮杀声传进来。
“是那个诺布,他到了,正统军队也不远,我们快点走。”希泰美拉扯住菲尼尔,说道。
就在一瞬间,安静的赛里斯突然跃起,拔出配剑狠狠地刺向菲尼尔。利刃穿胸而过,鲜血喷得赛里斯满头满脸,染红淡漠如冰的脸容,仿佛替他表达所有负面情感……愤怒,哀伤,憎恨。
撞在一起的两具身躯落地,菲尼尔双目圆睁,满目不敢置信。他死盯着赛里斯,大量血液自唇角溢出,似乎要说什么,却只能呛出更多的血。
“但愿我们能够死去。”赛里斯笑比哭更难看,沙哑声音中带笑,无尽悲怆的疯狂。
希泰美拉回过神来,尖声惊叫:“你干什么!来人!来人!拖开这个疯子!”然而手下众人忙于杀敌,根本无暇响应。她再也待不住了,扑过去对赛里斯又抓又打。
赛里斯的双眸突然从那菲尼尔身上抽离,落在希泰美拉身上。他一把扯去希泰美拉的发饰,重重揪住她的发丝。
“啊!!!放手!”希泰美拉尖叫着,头被被扯得生痛,手脚胡乱踢打。
赛里斯却依旧淡漠,一言不发,仿佛手上捉住的只是一只聒躁的母鸡,连一丝恻隐之心都吝于给予。
“啊?!”从未曾怕过什么,此时希泰美拉心中却感到悚然。恰巧与那异色的双眸对视,那眼中无情的镇静让她冷彻心肺,她几乎忘记了呼吸。
没有任何示警,赛里斯双眸在室内巡过一轮以后,突然将希泰美拉的脸按进火盆里。
“啊!!!!”
惨叫声更生生地撕裂嘈杂的厮杀声,众人皆惊。
赛里斯却仿佛未曾察觉,随手取下油灯,将油往火盆里倒。火上添油,火势来得更加猛烈,将希泰美拉的脑袋甚至他自己的手一同燃烧,他却仿佛感受不到疼痛,始终按住那颗脑袋。
惨叫声渐弱,直至听不见。
诺布杀出重围,见到此情此景差点没给吓昏。他急忙冲上前为赛里斯灭火,见那只手被烧伤得严重,既心痛又愤怒。低头一看,公主早就没气了,而菲尼尔王子眼看也活不成,地上还死了一堆人,而赛里斯则疯了。
他实在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怎么了?!”诺布一把握住赛里斯的肩膀,连连追问。他不能理解,完成自己的任务后却发现这边死了一地人,叫他怎么理解?
看见诺布,赛里斯冷如冰的脸上终于出现一丝哀伤,带着哭腔轻喃:“长琴走了。”
“啊?!”
“走了……”缓缓闭上眼睛,机械地重复念叨着同一个词,赛里斯堕入无边黑暗。
接住昏倒的赛里斯,诺布头脑中一片混乱,他唯一清楚的就是必须要离开。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剩下的,以后再说吧。
“赛里斯!”
李长琴猛地撑起身,眼前却再也不是那个血迹斑斑的密室,而是装修豪华的酒店。他正坐在金棺里,棺边探着一张又一张久遗的脸孔,那表情像是活见鬼了。摸了摸胸膛,哪里还有匕首的影子?如果不是身上还穿着古埃及的服饰,他会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一场梦。
猛地想起那时的情况,长琴翻身揪住最接近的衣领子,一边摇一边吼:“我要回埃及!”